第四章（1 / 1）

最终，清溪还是被老鸨送到了那个老头儿的手里，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楼上开了个干净的房间，门儿一关，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再和外面没关系了。清溪僵硬的站在门边，一动也不敢动，浑身肌肉都崩的死紧，仿佛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立马要夺门而逃。

“你别怕”，坐在桌边的男人笑着看向他，声音是符合年龄的沧桑低沉。他从进了房间就在观察清溪，这人被龟公领进来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姿势和表情都没变过。两人就这么对峙了小一刻，他只好先开口说话了，实在是替清溪感到累得慌。

“你别怕，过来坐吧，在那站这么久不累？”男人自以为已经是把声音放至最轻柔了，但清溪也只是把头低的更低了，还是没什么言语。

“我今晚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咱们就聊聊天，你不用那么怕我。”

清溪听到这人说了这句话楞了一下，慢慢的把头抬起来：“你…你真的不会？”他稍有迟疑，声音微微发着抖，也不知是吓得还是真的站久了累的。

“自然真的，我这人向来说话算数。”那位老爷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现在总算舍得抬头了？老爷我第一次花钱花的这么费劲，过来喝口茶吧，我看你也应该是一晚上什么也没吃没喝吧？”

清溪犹豫了一会儿，害怕这人只是逗他玩玩，但又想了想，这人若真想对他做什么他也是不可能躲得掉的，遂安了安心，小步蹭到桌前坐了下来，但也是规规矩矩的把双手放在腿上，只低头盯着桌布看。

老爷看着清溪从门边佌偎到桌前，还是一样的低着头，唯一不同的，刚刚他是站着现在是坐着，老爷从看他的大脑门儿变成了看他的头发顶儿…一时有点无语。他有些不耐的伸手敲了敲桌面，清溪受惊一样“噌”的把头抬起来，睁着一双不大的眼睛警惕的看着他，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嗯，还是个小眼睛的兔子。

老爷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嘴角稍微往上弯了弯，清溪看到这位爷突然之间变愉悦的表情心里更是害怕，他还记得之前有一个姐姐抱怨过，那段时间总是有一个脑满肥肠的老头点她，而第二天这个姐姐出来的时候身上总是带着伤的…清溪越想越害怕，心里也越绝望，眼里的雾气不断凝聚，眼看着就要化成实物坠出眼眶了。

老爷一看情况不对，也不自个儿在那偷着笑了，一边暗骂自己老不正经，一边抬手，轻轻地把茶碗往清溪的方向推了推。

“怎么了这是，我还没干什么了怎么就要哭了？”

清溪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顺着老爷的意思端起了茶碗喝了一口，结果喝的时候想把眼泪往进收收就抽噎了一下，直接把水抽到了鼻子里，“咳、咳咳——”一个不稳把茶水抖了出来，赶紧将茶杯撂回桌上，用手抵着嘴拼命的咳嗽起来。这老爷吓了一跳，赶忙走过去帮着拍背顺气，“这怎么喝口水还给呛上了？没事吧，啊？”顺了会儿气觉得他咳嗽声音减弱了，就把桌上的杯子拿到边儿上花盆里把水倒了，连咳带呛的这水估计不怎么干净...回到桌上坐在清溪面前，重新倒了一杯递给他。

“小心一点，没人跟你抢，也不用怕我，我又不是那吃人的精怪，怎么就能把你吓成这样？”

清溪本身就被咳嗽涨红了脸，被这位爷说了这么一嘴后变得更红了，当下也不再扭捏什么，接过对方手里的杯子，说了声“谢谢”，小口的喝着水顺气。

闹了这么一出，最开始的尴尬气氛也被冲的差不多了，清溪一直都是明白自己的身份的，只是之前有些放不开，又想到往事有些害怕，现在看这个人在自己咳嗽的时候走过来帮他拍背却没有多占便宜，后面还贴心的又新倒了一杯水给自己，就感觉这人应该不是那等贪图美色的下流之辈，前面说的话定是算数的，当下也放下心来，试探的和对方开始交谈。

“这位爷，请问该怎么称呼你？”

老爷感受到了清溪对自己态度上的变化，虽然还是胆怯得很，但又强自镇静的样子让他感觉有些好笑，却也觉得有些暖暖的舒服。心想这小子也太容易相信别人了，这遇上段位高的，也只有被卖了还帮别人数钱的份儿。

“我姓张。”

“哦，张老爷，您...饿不饿？”

“不，怎么你饿了？”

“没...没有...”

怎么问了个这么没脑子的问题...清溪暗暗骂了自己两句，然后又没了声响，坐在那只喝自己的茶不再问什么。其实不是清溪不想说，好吧他确实有些不想......但也实在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没经验，不知道该说什么，刚刚那种没营养的对话...还是算了，自己都说不出口。又害怕贸然开口冒犯了对方。小时候听如月姐姐提到过，有钱人家是很有规矩的，跟他们说话要谨慎小心，说错一个字，挨板子是小，丢了小命的也不在少数。

“你是叫…清溪？是吗？”张老爷已经知道想让这个孩子主动攀谈是没什么可能性了，只好自己起了这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