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正说着，厅门前传来一声戏腔，十来个花枝招展、酥胸半露的美人，由清丽俊俏的小生搀扶着，挎着个花篮子唱着曲儿撒着花瓣，一步三摇地走了进来。

叶贤视若无睹，只听得满堂的人都躁动起来，吹口哨的，叫好的，有人扑上去抱着妓子入座，

甜腻的假笑也四处响起来。

这种酒席当然不止来嫖的，也有跟伴侣来找刺激的，从有妓子入场起，都玩开了。这一组进来之后，紧接着是几个白衣裹得严严实实，连手上都带着白手套，装作禁欲的妓，然后是红发或者金发的异域女子，骑在人高马大的胡人男子肩上，又被宾客们拉了下去。

一拨又一拨，看得人眼花，门类还颇多，叶贤眼见着进来的人们衣服上的布料越来越少，转了目光去看桌子上的菜。身旁的白厉也离了席，不久拉着两个身娇体柔的妓子回来。

叶贤不由多看了两眼，那两个，皮肤白得能看出些青色来，弱柳扶风的，都是病美人。

他无由来地感觉到一阵烦躁。

……白厉大概是这样的口味没有错。叶贤又给自己斟满了酒，还没喝，病美人之一凑了过来。

他一吓，险些把酒洒了，跟那妓子说不用伺候，又把人遣回了白厉那边，若无其事地挪了挪椅子，坐得远了点。

白厉道是他不喜欢这样的，密语过去：“挑个顺眼的拉过来呀。”

“我就不必了。”叶贤回过去，他只想等这场狂欢结束，甚至不想去探听什么消息，却止不住身上渐渐热了起来，直往下腹窜。

他烦得很，猜是哪里用了药，心里把龙师兄和这破欢喜阁骂了个来回，冷不丁有个人坐到了他腿上。

那人穿着红衣，叶贤定了定神，见是个细皮嫩肉好皮相的小生，那人讨好地朝他妩媚一笑，便搂过他的脖子亲上来。

叶贤一伸手阻了他，环顾四周，人人都已经软玉在怀，他若再推，当真格格不入。那小生咯咯地笑，柔柔地说：“大侠，您眼光可真高，奴家这一吻，可有人花五百两跟阁主求，都还求不来的。”

又有个高挑壮硕的胡人坐到他边上，笑道：“大侠这么英俊，又保养得这么好。要真给你亲了，说不得你不过这点姿色的小美人儿，还得倒贴些银子呢。”

叶贤任他们胡言乱语，一杯杯地喝酒，碍着主人面子，倒没有上手推开。那小倌见他无动于衷，大约明白这位是为了正事来的，不敢多造次。可那男娼做多了入位胆大惯了，以为这客人还玩起欲拒还迎，又见他那处鼓起来一团，必是想要的，靠过去摸上他的腰挑逗他，细碎地啄吻他的下巴讨好他。

毕竟专干这个，摸和亲的手法，惹火得很，叶贤只忍了一会，撇过头按住他作乱的手，低声道：“逢场作戏，差不多就行了……”

他面色微红，那男娼见了，仿佛捡到了一千两黄金，越发来劲了，贴到叶贤的耳边说：“大侠，小的伺候得可还好？给个赏呗，保你爽个够。”

他一面说，一面动手剥叶贤的衣物，叶贤又忙不迭地去拦着他。

四围的宾客大多已经和娼妓们滚作一团，入耳都是不堪的淫浪之声。白厉把两个妓女哄得服服帖帖，一左一右倚在他身旁喂他吃菜，也不乱动，只跟他一同看戏，也不知道叶贤平日精明，干什么这时候那么耿直地表明了不要软软香香好说话的女人，明明不想玩还被两个过来伺候他的男人撩得手忙脚乱——正想着回去好好嘲笑他一番，那胡人好死不死，去舔叶贤的脖子。

叶贤一手便卡住了他的脑袋，不想引得注意，收着力道，慢慢把他按到一边去，漠然命令那男娼离开。

因为一道早就愈合了的疤，藏剑眼中寒芒毕露，白厉见了，比见他与娼妓亲密更觉酸涩，不想叶贤也抬头看他，转眼淡了狠厉之色，密语过来：“差不多了，我们就早些走罢？”

走了不是甩主人脸色看吗，白厉道：“我看你怀里那个不闹腾的挺好，且再忍忍。”

叶贤道：“他们这些人，怎么还自己过来的？”

白厉明白为什么叶贤没拉人往他身边坐了。感情他根本没来过这种场合，不知道各个都会被招呼到，怕没认出那些男人们也是干这个的，又或只是没想到他们会那么主动。明明是可笑的失误，他却觉得不通风月还硬着头皮来完成任务的藏剑格外惹人怜，跟他解释：“可能是以为，你是那种喜欢被动的客人。”

叶贤嗤笑一声：“哪有这种客人！”

白厉道：“真的有。”

他看叶贤面上都有了些汗，又可怜又可笑，又见叶贤身上挂着的小倌低了头轻声问藏剑：“大侠，你喜欢什么样的？让奴家给你寻来。”

叶贤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虽然还完好地摆着平时那副表情，白厉却能感觉得到。他招呼身边的妓子起来，那双病美人十分知趣地把倌儿也带走了，白厉便毫不迟疑地坐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