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种田大汉2（1 / 2）

是夜，潘岳和杨容积尾随那汉子来到一间破烂的茅屋。大汉忙碌了一天，浑身泥泞，家里没生灶火，冷冰冰的，那汉子洗了洗手，不知从哪翻出几个冰冷的馒头，就着咸菜大口吃了。

潘岳和杨容积蹲在茅屋弱不禁风的屋顶上，看那大汉吃得香甜，肚子咕噜噜叫起来，这才发现两人连日奔波，一天没进食了。杨容积看他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包火烧递过去。

潘岳差点叫娘，压低声音道：“我的好容积，还是你心疼师兄！”

杨容积看他一眼，道：“出门的时候从后厨里顺的，并非特意给你。”

这话未免显得过于刻意了，潘岳打小喜欢吃烤得脆脆的火烧，那时太学里伙食清淡，小孩子总是叫苦不迭，杨容积没少陪着他溜出去买这玩意。后来潘岳作为首席大弟子开始管事了，招了个好手艺的大厨，这才有所改善。

潘岳十分仗义，火烧掰成两半，分给杨容积大的一半，两人蹲在茅屋顶吱吱嘎嘎啃火烧。

大汉吃完饭准备洗澡，上衣脱了，露出精炼的腱子肉，潘岳啧啧称赞：“好肉好肉。”

刹那间，烛火闪烁，屋里传来一声惨叫。

“来了！”二人心中一惊，急急去看，只见屋里水汽缭绕，那大汉蹲在小小的浴桶里，左手正提着一壶开水往自己胸膛浇去！

潘岳正待出手，却见那大汉脸上浮现出享受的神情，口中大声呻吟：“啊~~”

潘岳嘴角抽搐不已。

半晌，那大汉洗过澡，收拾收拾，半卧在床上，从布包中翻找出一张发黄的纸，静默地看了半晌，团成一团囫囵塞进怀中，熄光睡觉。

蜡烛灭了，二人眼前黑漆漆一片，便溜到屋后角落里继续埋伏。

潘岳和杨容积担心那大汉装睡，两人贴在墙角紧紧叠着，放慢了呼吸。潘岳虽年纪稍长，但身形却比杨容积矮了大半头，像个鹌鹑一样埋头在杨容积的颈窝。他身体不敢乱动，鼻子却不老实，在杨容积颈肩处闻来闻去，附在杨容积耳边轻声调戏：“容积，你好香。”

黑暗中杨容积的脸必然红了，轻声叱道：“别乱动。”

潘岳蹭来蹭去，直到杨容积紧张地屈起一腿，他低声惊呼：“快看！”

那大汉睡得不甚安稳，手脚挣扎不休，两手并用仿佛在翻找什么东西一般。

杨容积沉声道：“来了。”

那汉子猛地坐了起来，双手拼命在床板上挖掘。木板坚硬，他手指挖得鲜血淋漓也不肯停。

潘岳左手抛出一道符咒，化为一团火球，照亮了整个屋子，映出角落里一条黑瘦的影子。那影子被火光燎得连连惨叫，转身跑了。

大汉悠悠转醒，杨容积扶着他，见他神色张皇，关切地问他感觉如何。

大汉看见他骇得一哆嗦：“你你你……你怎么在我家？”

杨容积：“莫怕，你被食恐妖盯上了，我们是来抓妖怪的。”

大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手，喃喃道：“我梦见……他死了……”

潘岳敏锐地感受到危险的气息，高呼：“关紧门窗，有东西来了！”

劲风飒飒，几道黑影箭也似的冲了过来。潘岳猛地关上门，把那黑影阻隔在外面。

杨容积道：“是食恐妖？”

潘岳摇头：“是很多食恐妖。”

大汉一脸不明状况：“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杨容积：“食恐妖以人的恐惧为食，专精幻术，被它盯上的人最终会被活活吓死。你可曾向旁人吐露过自己害怕的事物？”

大汉想了想：“之前跟种田的兄弟喝酒的时候聊起过。”

潘岳同情道：“大叔，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在外面不要乱说话。”

大汉点头：“今后必当谨言慎行。”

门窗被撞得嗡嗡作响，这小小的茅屋颤巍巍地摇晃。

潘岳祭出符咒，灵光向四面八方飞去。食恐妖哀声一片，瑟瑟不敢靠近。

潘岳道：“奇也怪哉，食恐妖一向独来独往，突然出现这么多，实在反常。”

杨容积耳朵贴着门仔细聆听：“越来越多了，符咒撑不了多久。”

潘岳向大汉道：“这位兄台，打扰了。”

说着转身便走。

大汉抓住他一肩：“小兄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潘岳：“我取个法宝，去去就来。”

大汉当机立断：“我不信。”

潘岳笑嘻嘻地向后退：“大哥你别激动……我保证我会回来。”

大汉不撒手。

“刺啦”一声，潘岳的袖子从肩头处生生撕下。

潘岳捂着自己光溜溜的胳膊，一脸苦笑：“大哥，你说归说，咋还动上手了呢？”

杨容积趁那大汉一愣神的功夫拎着潘岳的后领飞身从窗户溜了出去。潘岳冲那大汉猖狂大笑：“断袖送你啦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