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少年才俊3（1 / 2）

潘岳眼前一黑，再睁眼便是杨荣积关切的脸，问道：“如何？”

潘岳啧啧道：“岂一个惨字了得。”他叽叽咕咕地把他看到的来龙去脉讲了一番，少年少女们皆是哗然。

人群中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交头接耳地讨论，大声道：“我知道有一种药叫做腐骨化尸丹，服下会昏迷几日，这几日内如果及时服用解药，人还有的救，不然就会化为活尸。”

杨荣积沉吟道：“曹丕对外说甄宓暴毙，遗体埋入皇陵，那时曹植上书被驳，便是救人不成了反害人了。”

潘岳道：“他们私奔的时候是不是曹子建徙封鄄城？”

那少年反应极快，道：“甄宓对曹植余情未了，曹植利用她威胁曹丕，让曹丕给他权力，代价就是甄宓的死。”

潘岳赞道：“聪明！你是哪家的小公子？”

那少年作揖道：“在下姓孙名秀，正是在潘大人手下做事。”

潘岳一拍大腿:“俊忠！我知道你，我父亲常夸你聪明伶俐呢。”

旁边一个身着华服的小公子撇了撇嘴，嘲道：“区区一个仆役，还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

孙秀眉头皱了起来，神色凛然，却也不说话。

那小公子继续嘲道：“刚才鱼尸发难不见你出头，这会开始卖弄起来了。”

杨荣积淡淡道：“季伦，勿生口舌。”

潘岳向石崇挤眉弄眼：“是呀，小虫儿，我听你娘说你离家出走了，吓得饭都没顾得上吃，火急火燎地就来找你，你见了我半句好话都没有，别是吓得尿裤子了不好意思正眼瞧我。”

石崇气得跳脚：“谁说我尿裤子了！你个死潘岳，准是你跟我娘告的状！”

潘岳笑嘻嘻道：“你说你没尿裤子，那你脚下怎么全是水？”

众人哄堂大笑，原来鱼尸暴起的时候溅起好大一滩水，恰恰好好落在石崇脚下。石崇气得脸色通红，指着潘岳正待骂，那边大鱼尸悠悠转醒，低声呻吟。

杨荣积道：“甄宓，曹植二十多年前就已去世，你要找的人已经不在了。”

甄宓听懂了他的话，鱼眼落下两行泪来：“他……何苦……骗我？”

潘岳忍不住插嘴：“腐骨化尸是南方传来毒物，到底是谁害了你还不得而知。那日之后曹植改封鄄城，好容易熬到你儿子上位，却因始终不得志郁郁而终。这么多年过去，已是物是人非，你的怨恨还没有终结吗？”

杨荣积问道：“甄姑娘，你方才说……”

他话音未落，船上的人惊慌大叫。原来那群小鱼尸一直听令于甄宓，不敢妄动，而此刻甄宓心神紊乱，它们站得僵硬，开始小幅活动开来。其中一条生得瘦小却格外顽皮，好奇地向公子哥们走来。

潘岳眼角瞥到剑光一闪，急道：“别杀！”

孙秀已经挥剑斩断了鱼尸的头。

血漫了一地，甄宓痛苦地嘶吼：“赶、尽、杀、绝！”猛地撞了客船一下。

潘岳大叫：“别杀她！她没害过人！”

孙秀的手在抖，他是洛阳太学的杂役，厚着脸皮蹭公子哥们的课学的剑法，但他从未面对过甄宓这么巨大的凶尸。此刻，甄宓心神激荡，被潘岳射了两箭之后杀伤力大减，而小鱼尸不受控制，这是他出头最好的机会了！他当机立断，健步冲向甄宓，双手举剑过头顶，向甄宓的头颅狠狠地劈下去。

潘岳冲过去给了孙秀一巴掌：“她不是凶尸！她是曹丕的妻子，本应葬在皇陵尸身完好。你现在杀了她，怨气只会越积越多，先生教你的东西都喂狗了么！”

孙秀攥紧了拳头，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并不作声。

他这一击没有毙命，甄宓的头劈出好大一个口子，血流了满身满脸，半浮在水面，奄奄一息，嘴角却露出阴森森的笑容。

尸乃怨气所结，旧怨未解，凭添新怨，她俨然化为了更难对付的凶尸。小鱼尸感受到母亲的怨愤，张牙舞爪地向公子哥们冲去。

潘岳暗道不好，师傅常常教导怨气宜解不宜结，但此刻鱼尸化为凶尸，船上还有一群金贵的公子哥，他虽想渡化甄宓，可这群半大孩子若遭了什么不测，后果不是他能担待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