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幻觉（1 / 1）

今天是小悦案子开庭终审的日子，重案组参与这个案子的几个人，一大早就已经收拾妥当在法院观众席入口等着了。

脱了警服夹克，换上黑色风衣的李寂比平时多了些优雅谦和的味道。他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微微扬头看着马路的另一端，等待一个熟悉的人。

因为之前帮李寂劝和了人渣父亲，今天终审，李寂和他提了一句，问他来不来。他随口答应了，其实不想他们一行人都这么重视这次审判，难得的，他今天到这儿，王楠跟王棋没一个嬉笑玩闹。

向阳站在路边等着红灯慢慢变绿，路的那边，一群熟悉的人面上都是认真肃穆的表情，大家都换了黑色的衣服，即使大家都知道这场审判会给王中阳带来应有的惩罚，也没有一个人脸上有喜悦的神色。

黄灯闪烁着变绿，向阳跨过斑马线，身旁一辆汽车向他疾驰冲来，像匹脱缰的野马，没人能拉住。

好像下一秒，他就要感受到金属撞击肉体的疼痛滋味，和血液流经味蕾的铁锈腥味，滑过咽喉肠道的灼烧错觉。

那些他曾经感受过的。

幼小的身躯被撞飞了一米多远，四肢蜷缩着没了意识，鲜红的血液从头发流进耳膜，晕染了大片的柏油马路。

他慌张得不知道往后退还是往前跑时，汽车在离他一米处又猛然停下刹住。

骑车疾行带来的疾风从他耳边划过，带走全世界的声音，一瞬间向阳什么都听不见了。他看见李寂神色慌张的张嘴喊着什么，看到他往自己这儿跑过来。

视线模糊不清，李寂的身影不见了。出现在他身边的是个年轻女人，抱着他幼小的身躯慌张的哭泣。他抬手想擦掉她的眼泪，却发现抬不起手臂。

周围围了一圈人，大家叽叽喳喳说着不停，很快警鸣声救护车的声音交杂，他被抬上了救护车，进了手术室，手术室的门被护士关上，世界又黑暗了。

“向阳！发什么愣，马上红灯了，还不走？”难得听见李寂训斥严厉的语气。

向阳回过神发现李寂正站在身边，旁边根本没有什么疾驰刹车的汽车，绿灯停在最后五秒倒计时，斑马线周围空无一人。

他又出现这种奇怪的幻觉了。

那次和王楠聊到小悦的事时也出现过。向阳觉得自己可能疯了，他一点都不害怕，甚至隐约觉得有些高兴和兴奋。

他知道，这是他丢失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