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五十二(1 / 2)
我师父说, 姜前辈是来替别人讨药的,谷中好得很,叫我不要瞎操心。
火房。
煮药的砂锅已经覆了一层淡淡的灰,我清洗了一番后, 才将药草放下去。
我往炉子里放了些柴火, 往后一仰坐在了地上。怀中揣着的木牌微微发烫, 我摸了摸心口, 想这其实也没甚么好问的, 我师父若是早就忘了,我又何必去叫他回忆。
朱如雪, 朱如雪……究竟是怎样的女子, 才能让我师父动心?我坐起来, 盘腿坐在炉子前,扑面是火光的热气。我不会问,却还是好奇, 实在没法把我师父和那个发誓要为姑娘赴汤蹈火的毛头小子联系起来。
药煮完已是晚幕时分。我捧着药碗走在院子间的小路上, 仰头时似乎能感觉到天边晚霞的艳色。
还未迈入院中,我便听到季无道在石桌旁很是坚决地说:“不行, 我已让你悔过一次了。”
“下棋讲什么输赢,”晓知白在另一头说, “再让我悔一次就好!”
“下棋不讲输赢讲什么。”季无道说。
他们二人就着让不让的事争论了两句, 无道弟弟不肯让, 晓知白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下, 才下两步就被将军了。
晓知白嘶了一声, 起身噼里啪啦地收棋子时才注意到站在院门口的我。
他喊我过去,然后委屈道:“季无道此人过分得很!连个棋都不肯让我悔!”
“悔棋还有理了?”无道弟弟也不服,对我说,“他教我下棋时说的明明白白,输了就这般耍赖。”
我知晓知白悔棋无理,但也不想出口偏袒谁,便随口问道:“这副棋是什么时候做的?”
“我半月前刻的。”晓知白将最后两块棋子扫回自己那边,过了会才接着道,“竹青,你要不要学?”
季无道说:“他下棋水平不行,输了还赖账,不要跟他学。”
晓知白生气:“你会还不是我教你的!”
我想他们关系近来愈发不错,表面在互骂,私底下还是哥俩好。
棋盘边放着一大把瓜子,也不知他们从哪拿来的。我也没有问,抓了一把在手里,边磕边听他们吵。
“那块木牌,你拿给你师父看了吗?”晓知白摆好新的一盘棋局才消停下来,转头来问我。
我嘎嘣嘎嘣咬着瓜子,说:“还没。”
晓知白沉默了会,突然沉重地跟我说:“你下山之后就不要在别人面前这样磕瓜子了。”
我抬眼看他,不解道:“为什么?”
磕瓜子还有什么讲究么?还是说江湖中在人前嗑瓜子是没有礼节的事?
晓知白说:“就有点像……你师兄突然亲自动手杀了猪?”
我:“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