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二十四(1 / 2)
在他几番确保不会带我去跳崖后,我才勉强将此事应了下来。
我其实不太了解这里玄妙的武侠观念,经脉我师父说是替我打通了,但真气还是有些抽象,运用轻功时感觉自己像喷气机,被凭空出现的气托了起来。
晓知白说我师父闭关一周,但事实上像我师父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说闭关一周,可能只是一两天,也可能是两三个月。我忽然有些奇怪,原先晓知白没来我也不认识我师兄时,我是怎么把我师父闭关的日子过过去的?
好像我师父闭关前会留两筐玉米饼给我……可最近吃的太正常,我都忘记苦日子是怎么过的了。
我当然不能说我是因为想借机吃我师兄的点心才故意隐瞒那两筐饼的事。找个时候得回去把饼埋起来,我师父知道我不吃,肯定是要闹的。
跟晓知白走时岑师兄和无道弟弟都没随行,想来也是,各人有各人的事,我们也不是总要混在一起的。
今日山间无雨,空气仍是湿漉漉的,可能是阴天,身上没有日光笼罩的感觉。木屐踩过石板路上时,会听见叶子簌簌的声音,静心去听,还能听见竹铃虫藏在叶间尖锐地叫着。山里是喧闹的,又是安静的,走在这里的每一次,我心里都会有不同的感觉。
山中人自正,路险心亦平。
我手里拿着竹竿,小心地往前探着,这条路许少有人走,故覆了一层薄薄的青苔,踩上去有些滑脚。
晓知白走在前面,回头等我时见我这幅小心翼翼的样子,笑道:“竹青,你出了山,走路时也要撑着竹竿么?”
他是开玩笑的口气,我也不觉得恼,只道:“我这幅模样可笑,但要是因要面子摔了跤,不是更没面子?”
“当然啦,”晓知白说,“不过有眼睛帮你看路,不是更好?”
他说的其实是他要当我眼睛的事,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怔地在原地停了会,想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未想明白,空着的一边手心忽的感到一阵暖意,身体悬空起来,剩下的路完全是被晓知白拉着飞过去的。
水汽无声地打在脸上,我睁着眼睛愣愣地看着前面,尽管什么也看不见。
他停下来了。
耳边听到哗啦哗啦的水声愈发的响,迸溅的水珠教身上穿着的外袍都染上了一点凉意,我一声不吭,什么都不问,只在心里猜想晓知白带我来此的目的。
晓知白在一旁也没做声,大约是在观察周围的情况,好一会后道:“你往里面走就是了。”
“走进水里?”我觉得他又在开玩笑。
“帮你带了换的干净衣服。”晓知白说,“这里的水不会太深,你一直走到瀑布下的石头上坐下就好。”
他不像在说笑,看起来是真的要我去冲瀑布。
我心里在想苦行僧确实会用冲瀑布的方式来修行心志,据说也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悟得禅道。某些大侠有时也会来冲一冲,可能也能在外力的冲击下习得至高武功,不过我以前都以为他们只是来装逼而已。
晓知白应当不会害我,去一次对我也没有什么害处,我不好做出畏畏缩缩的样子,就顺着他的话将外衣褪了下来,将一双木屐靠岸放着。
水是凉的,但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如雷鸣般的瀑布声愈发的近了。
在水中走动有些费力,我被四处乱飞的水珠溅了满脸,闭着眼循着雷霆炸开的方向走着,头上传来沉沉的闷痛感时,手下也摸到了一块巨石。
我在水底摸了摸,一群滑溜溜的小鱼从我五指的缝隙间游了过去,摸了一会,竟真的有块可以让我借力爬上巨石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