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冰清玉洁张玄素（2 / 2）

张玄素一听，胡子都气得翘了起来，“滚出去！”手指向门口的方向。

李泰和李丽质他们都惊呆了。

这大概是这间学堂多少年来，第一次有学生公然如此与夫子说话。

李泰自己本只是想请教一个“密度”问题，虽然被打了手，哪里想事情能闹到现在这么大？

而李丽质，现在正在想该怎么办，要不出去请父皇来此？可请了父皇过来，事情闹得就更大了，要不请母后过来解围？

只有李承乾在担心长孙冲。

至于其他皇子公主，此时除了呆若木鸡可以形容他们，就只剩呆了。

他们这些年所受的教育都是尊师，怎么能和夫子如此说话？

长孙冲很生气，他站在座位上，也不挪动步子，整理了一下头绪。

要是吵架都吵不赢，白瞎了自己一个从二十世纪来的现代人。

他掷地有声道：“师者，所传道受业解惑也。

先生不知答案，反过来怪问题本身是何道理？便是如此治学？”既是和古人吵架，那就更要有理有据。

“竖子也配谈师道？你数次顶撞夫子，不敬师道，老夫不屑与你交谈，滚出去！”张玄素加重语气，再次强调了“滚出去”三个字。

“昔日子贡问于孔子：‘死者有知乎？将无知乎。’子曰：‘吾欲言死之无知，将恐孝子顺孙妨生以送死；吾欲言死之无知，将恐不孝之子弃其亲而不葬。’

既然孔子都没有破口大骂子贡，张先生为何骂我？

如此也配为人师？

也配教授儒家经典？”他依旧引经据典，连发三问。

在李丽质她们看来，这确实是有咄咄逼人之势。

张玄素大怒，“你长孙家本是胡人破落户，西魏时窃据高位，屠戮我汉家儿郎无算。

而今汝父幸得陛下提携，添为一国宰辅，你不仅不思陛下恩德，反而蛊惑皇子，小小年纪，其心可诛！”

长孙冲见他这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三番五次出言侮辱，瞬间怒火中烧，破口大骂：

“住口！你这无耻老贼，我原以为你是一代大儒，对你再三忍让，没想到竟说出如此无耻之语！小子素知张先生生平，你初仕暴隋，不思为民请命，反而助纣为虐，此为不仁。隋朝即没，你不思与国同休，反而卖名要直，待价而沽，转投窦贼，此为不忠！见我大唐天威，横扫窦贼，纳头便拜，弃贼若弊履，此为不义！

如此不仁不义不忠之徒，想必张先生很孝顺吧？凑齐人类的所有缺点实在太难了。”长孙冲一点情面都未留。

张玄素感觉自己气血上涌，想自己也是一代大儒，此时竟然被一个黄口小儿如此羞辱。

“你！你……”他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不停抚着自己的胸口，忘了如何还口。

长孙冲坐淡然的坐下，抬起眼帘，看了一眼张玄素，继续道：“孔圣作《春秋：‘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中国入夷狄，则夷狄之。’

你这三姓家奴，穷经皓首，枉称大儒。二臣贼子，一生未立寸功，安敢在此饶舌，辱我家族，污我尊长？”

张玄素面色由红转白，指着长孙冲的鼻子，“你…你…你这竖子！”

长孙冲露出鄙夷的神色，“小爷是竖子？”他指着自己的胸口反问道。

“你这老匹夫连密度都不知道，还敢骂小爷是竖子？

密度乃格物一道，下关黎民生产，上关家国社稷！稍有钻研，便可飞天入地。

老贼，你自去你的冰清玉洁，何必来惹小爷？”说罢，看都不看张玄素一眼便起身离去。

你既称我长孙家一口一个贼，不如我将这“贼”字还予你，让你自己体会体会！

正要出学堂门时，却传来众位皇子公主的一阵惊呼声。

原来，是张玄素晕倒在讲案旁的地上。

长孙冲此时反倒不着急出去，转身回去。

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经晕过去的张玄素，一语不发。

心底却在冷笑：以后你再胆敢出言侮辱，小爷不介意再让你多晕几次。

李泰看着长孙冲冷冰冰的样子，呆呆的才彻底反应过来。

这长孙冲原来说话可以如此不饶人，那自己之前……他明白了原来这位表哥一直并不屑于与自己争吵。

自此，李泰终于对长孙冲心服口服。

一旁的李丽质看着倒在的张玄素，又担忧的看向长孙冲。

明日，怕是要出事。

长孙冲看到李丽质这么关心自己，气愤的情绪瞬间就下去了，还有些骄傲地抛过一个调戏的眼神。

李丽质立刻转回了头。

被惊呼声引入的宫女侍卫来去匆匆，长孙冲看着眼睛烦，背着手得意地离开了。

李承乾看着长孙冲离开，默默地也跟上一同出学堂。

这种行为虽然有些大不敬，但看着怎么莫名的舒爽呢？他心里嘀咕着，不敢说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