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不在的情怀(1 / 2)
花山院莲见也没懵逼多久。
没过多会儿,她似乎是冷静了点,虽然还打着哭嗝,但也能坐在桌子上,踩着佩恩的膝盖,好好的听他讲一将过去的故事了。
莲见屁股下的石头虽然可凉可硬,但脚底下的肌肉却非常柔软——以至于她听故事听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每说过三个音节,便忍不住想动一动脚。
就很惊叹:软的唉……
佩恩高冷与视觉系并存的脸上一如既往的不动声色,只是讲啊讲的嘴上一顿,再讲啊讲啊的,嘴上又一顿。
等说完了晓组织【通过制造尾兽兵器统治世界】的最终目的,更是生生停了快一分钟。
这边厢,花山院莲见正满脸激动,觉得晓这个三段式的计划可有搞头,遂歪了歪头,疑惑:“怎么不说话了?”
长门面无表情的在桌面下捏住她的脚,说:“你不要动。”
莲见可委屈。
长门不为所动。
这具冰冷的身体从来不习惯被碰触,尤其不喜欢被她碰到——就像是他偶尔回想过去时,会被记忆里那些熟悉的笑脸刺痛双眼一样——弥彦的这具身体,似乎只要被她碰到,就会有股伴随着酸痒的感觉,不受控制的慢慢麻痹掉他的心脏。
具体也不是很好形容。
非要说的话,就像是让【不太擅长吃辣的人】去啃【魔鬼辣的鸭脖子】。
有种看着就想避开,但时间长了不吃它,偶尔又会惦记着想作一次死的感觉。
不过到目前为止,长门只体会到了前半截。
因为这个货根本没有给他“时间长了不吃她”的选项。
花山院莲见正式留下的第二天清晨,长门准时在天道的身体里醒来,眼前正好倒吊着一张大脸。
他不动声色间吓的心头一突:长得再还好看的脸,近到这种程度,也就只能看到五官扭曲掉的一部分了。
何况这还是个倒过来的!
长门是控制着身体退了一步,才看清:这人居然是悬在房梁上的——你又不是猫头鹰,睡觉时哪来这么多五花八门的姿势?!
然而这还不算完。
她是真的神出鬼没的,真计较起来,二半夜爬墙也只是小意思:
佩恩虽然统治着雨隐,但并不直接出面,最常和那些人接触的,是号称“天使”的小南,。
不过他也不是完全不管,开会的时候,也会派个分|身坐在屏风后面、或是一墙之隔的小房间里细听她们详谈。
谈的竟是些谋财害命排除异己,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天打雷劈事。
他少年时,动不动腹诽山椒鱼半藏,气急了就要怼人,嫌弃些类似于“这老东西把国家祸害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还没遭报应呢?”之类的话。
结果时移世易,自己现在做的事情,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刚想到这里,他后勃颈子突然传来一阵凉意。
——长门不止一次庆幸天道佩恩本身就没有心跳。
他紧绷了没半秒钟便想通了个大概,几不可查的的松了口气,抬手就从背后揪出了只笑眯了眼的傻鸟。
这货正开着风遁悄咪咪的半飘在空中,伸出的手掌,正正贴在他后颈那块皮肤上。
傻鸟一头蓝毛散的乱七八糟,眼睛眯成了两条细缝,表情整个儿一磕嗨了的猫崽子,长门原本想拍她的手还没落到实处,就被她死死揽进了怀里,心情十分复杂。
他一时觉得这傻鸟突然碰人,搞得跟撞鬼了一样,一时又想起这货无声无息的,怕是暗搓搓跟他在背后不少回了。
——就冲她现在这个如魔似幻的表情,今天是没忍住,悄咪咪摸了他一下,下次要是看着看着觉得饿了,上来咬他一口,怎么办?
所幸六道轮回有六个人,长门直接釜底抽薪,换了一具分|身出面。
结果更糟。
毕竟天道的身体好歹还能跑。
他本体早年被木叶坑成了个半身不遂,这货时常于半夜三更出没于他床头床尾,也不说话,就蹲成个球样,用那种【你把弥彦放出来让我吸一口呗】的殷切眼神,翘首以盼的盯着他死看。
存在感强的能生生把睡着了的人直接看醒。
长门卧床多年,客观条件半身不遂,心理状态郁结于心,现在还搞得失眠多梦一惊一乍,内分泌只在失调的边缘左右摇摆。
——年少那一遭不幸事本就改变了他的性格,连原本耀眼的红发都暗沉不少,这几天下来更是雪上加霜,生生枯成了一头干草,发尾一堆一堆的分岔。
小南给他送饭来时,忍俊不禁道:“既然如此,给她找点事情干怎么样?”
自从打听完了晓现在的方针,花山院莲见就手舞足蹈的直喊说要加入,一天能跟小南这儿打八百遍申请,跃跃欲试的恨不得马上就能去报个社。
然而长门沉默的摇了摇头。
他们当年虽然是被大变故刺激到了,才毅然决然投身恐怖主义事业,但直到现在都没后悔过。
可不后悔,不代表他不会对过去的时光心存怀念。
然而过去的终将淹没于长河,时间越久,黑暗造就的阴影便越大,日渐爬满了他的心脏。
就算长门仰卧无事时,每天都会细细的回忆一遍过去,但他依旧无力的发现:每过一天,他心底潜藏的那一个自己,就会不可避免的变得更模糊了一点。
他虽然心甘情愿的站在黑暗里,却很怕有那么一天,当他起了把那团东西从心底拿出来磨蹭一下的念头时,拿出来的,却是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玩意儿了。
所以:“把她留着吧。”
长门仰躺在床榻上,眼睛直直的盯着天花板,语意不明的说:“就让她……留在那里吧。”
——花山院莲见都能骚扰的长门一两个月没睡好觉了,摆明早就已经留下了。
但此时此刻,小南却仿佛听懂了似的,只无声的点了点头,便将眼睛眺向窗外的远野,跟随一个橘黄色头毛的背影,跨过瀑布河塘和丘陵,跨过了十几年的时光,跑回了那片死寂的山谷,而谷口不远处的大树上,正坐着个猴儿一样的脏小孩儿,眯着眼睛笑。
是啊……
回过神来的小南,从怀里抽出花山院莲见写的煞有介事的任职申请书,面无表揉吧揉吧,又塞回了袖子里。
她想:是啊,就让她留在“那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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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的另一边,满以为自己作为关系户分分钟就能转正、却生生被晾了快两个月的花山院莲见小姐,今天也在怀疑自己的业务水平。
她总觉得自己应该是能打的,但是实践时又被角都教了一回做人,所以时常感到矛盾,尤其现在这幅壳子还小的不行——人说一寸长一寸强,她胳膊都比人家短一截,一旦被角都那样式体格的人把住顶花皮,就算凌空起个飞腿,也不一定踢得到人家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