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选·国母（2 / 2）

嘉恒帝这回干脆连声都没出，直接就撂了牌子。

董菀初上前三步，还没等她开口，就听见太后在上面道：“这就是骠骑大将军的妹妹，写得一手好字，哀家甚是喜欢。”

“朕也喜欢……只要母后喜欢，朕就喜欢。”嘘，差点露陷。

“呵呵，母后喜欢没有用，还是要皇上自个儿喜欢。”太后捂着嘴笑起来，显然被皇上的话取悦到。

“叫菀初对吧？你选什么乐器？”太后指着左手边的一排乐器。

董菀初缓步走向古琴，就在太后以为她要选古琴的时候，抬步走向琵琶，在琵琶跟前停了一瞬，又走向一旁的扬琴……最后停在了小提琴（凤首琴）面前。

太后脸色微微一变，双眸死死地盯着董菀初的动作，见她伸手去拿，忍不住冷声问：“你知道这是什么乐器吗？”

董菀初缓缓摇头：“回太后，不知道。但这里的乐器臣女一样也不会，只有这个看着顺眼，所以想试试。可以吗？”

“可以，你随便试。”嘉恒帝抢在太后之前开口。

董菀初微微屈膝，行了一个福礼：“谢皇上，谢太后。”

这把凤首琴比送去清安县的那把做工更精致，把手上的凤头雕刻的栩栩如生，董菀初试着拉了几个音，音质也比那把琴要圆润清透。

太后见她拉得东一个音西一个音，不时还发出一、两声刺耳的噪音。提起的心落回了原地，不会就好。

董菀初调完音，随手拉了两节练习曲，然后曲风一转，欢快轻松的旋律倾泻而出……

太后的眼睛瞬间睁大，捏着锦帕的手越攥越紧，她不相信，有人可以无师自通。

轻松快乐的旋律过后，曲调变得悠远绵长，好似在诉说着一个令人怀念的爱情故事。太后尽管心中惊疑，但还是被曲中叙述的凄美爱情而感动，当曲调从高亢变得低沉压抑，太后似有感同身受般红了眼眶。

就在内心压抑地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曲调突然变得轻盈飘逸，如冲破束缚的爱情，飞向自由的天空。太后紧紧攥着胸口的衣襟，透过轻薄的纱帘，她似乎看到了两只相依相伴永不分离的蝴蝶。

一曲《梁祝》勾起了太后年少时回忆，曲子里叙述地就是她和岳子言相爱不能相守的凄美爱情。

嘉恒帝“啪啪啪”抚掌大赞：“好听，太好听了。”

董菀初放下凤首琴，转身时隐晦地瞪了他一眼，对牛弹琴。

太后从回忆中醒过神，面带审视地看着下面垂首而立董菀初：“你以前没见过这乐器？”

原身确实没见过这么奇葩的小提琴。“没有。”

“这首曲子以前从没听过，是你谱写的？”

这个承认起来羞耻度有点大，董菀初是似而非道：“之前听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很是感动。”

太后还想说什么，耳边突然传来沉闷悠长的钟声，这是……护国寺的钟声。

钟声一声接着一声，持续不断，足足响了一百零八声。

“响了多少下？”太后颤着声音问。

“一百零八下，一下不多，一下不少。”嘉恒帝满意地点头，慧尘大师很上道。

护国寺只有在新皇登基大典之日才会敲响一百零八下钟声。而此刻的这一百零八下钟声，已经足够董菀初登上后位。

天家无秘密，不等钟声敲完，董菀初用凤首琴演奏神曲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晏京。再配合上这连绵不断的钟声，没人敢怀疑董菀初天选国母的身份。

在董菀初拉响凤首琴的那一刻，薛如心已经满心惊恐，她早已从姑母那里听说了慧尘大师的预言，但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人会是董菀初。此刻再听着这好似要响到地老天荒的钟声，心不断地往下沉，如坠入冰冷彻骨的无底深渊。

晏京的大街小巷上，百姓们向着皇宫的方向诚心叩拜，天选之女现世，天齐朝有国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