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选·国母（1 / 2）

之后的两天，兰苑的其他秀女也都被太后召见了, 有时是一个, 有时是三、四个一起。姜慧兰和竹苑的两个秀女一起被召见。但是回来后的第二天，竹苑的其中一个秀女就因突感风寒被送出了宫。

“姐姐，你说皇上会考核咱们什么？”姜慧兰一想到明天就是殿选, 一晚上都心慌不安。

“选妃子, 又不是选臣子, 有什么好考核的？”董菀初脱掉鞋子爬上炕。

红叶端着一盆热水进来：“姜姑娘, 可以洗漱了。”

“红叶, 你知道明天殿选考什么吗？我听竹苑的姐姐说，可能是演奏乐器。”姜慧兰一脸期待地望着红叶。最好是乐器, 因为她不会。这样就算落选，娘也不会骂她了。

红叶摇头：“奴婢不知。”

“为什么是乐器？”董菀初问。

姜慧兰神秘兮兮地说：“因为我们在太后宫里看到一个没见过的乐器, 开始我们都不知道那是乐器，还以为是一个雕刻成凤凰的摆设。还是竹苑的姐姐说, 那是一种乐器。可惜, 她得了风寒被送回家了。”嘴里说着可惜, 语气却满含羡慕, 她也想病一病, 奈何能吃能睡, 身体太好，想病都不容易。

董菀初想到那把造型奇特的小提琴，隐隐约约猜到了个大概。凤凰、小提琴、皇后，会拉小提琴的天命之女。太后这是要把一切可能扼杀在摇篮里, 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

“那是凤首琴。”低头兑热水的红叶突然出声。

连名字都改了，红叶这是在提醒她。董菀初看了她一眼，脱掉外袍躺进被窝。

第二天是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殿选在御花园边上的畅音阁举行。

三百个秀女，阅选的时候被刷掉三分之二，再加上因生病、意外送出宫的，撑到最后参加殿选的不足六十人。三人一组，不是冤家不聚头，这次又和薛如心在同一组。

看着款步而来的妻子，嘉恒帝激动地差点起身去迎。

“哀家觉得这三个孩子都不错，皇上觉得呢？”太后的话堪堪止住了嘉恒帝蠢蠢欲动的双腿。前面十几组，皇上一个没留，太后想到后宫中的淑妃和丽嫔，心中隐隐不安，皇上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

看着下面对自己行叩拜大礼的妻子，嘉恒帝舌头打结道：“都，都不错。”

太后见他如此，暗暗松了口气，用锦帕捂着嘴轻笑起来：“这些孩子哀家都看过，一个个都是顶好的。皇上看上哪个，尽管留下便是。”

被当成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嘉恒帝以手抵唇轻咳一声：“朕晓得。”然后看向下面垂首而立的妻子，声音顿时温和了好几度：“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三人同时抬起头，嘉恒帝只定定地看着妻子，穿着宫装的妻子美若天仙。化了淡妆的小脸更加明艳动人，黑亮的眼睛熠熠生辉，涂了口脂的小嘴娇艳欲滴。好想亲一口。

太后见皇上的眼睛好似长在董菀初脸上，挪都挪不开，心中略略不喜：“都先和皇上说说是哪家的孩子，平时在家喜欢干什么。”

嘉恒帝听出太后语气的转变，心中一凛，大意了。但转念一想，太后不喜妻子是肯定的，既然如此早几分钟晚几分钟又有什么关系。

即使低垂着头，董菀初也能感觉到萧景珩盯在自己脸上的目光，这人也太明目张胆了，明知太后不喜，不但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薛如心满面娇羞地上前三步，她感觉到皇上正在看着她，而且一直在看着她，从进来到现在，这说明皇上喜欢她。这一发现让她自信心大增，腰板不自觉地挺了挺。

“臣女薛如心，家父……”

嘉恒帝不耐地摆手：“朕知道你爹是谁，边上的乐器挑一样。”挡住妻子了，赶快走开。

连她的家世都知道，皇上果然是喜欢她的。薛如心眼含春意地行了一个万福礼，然后莲步轻移，走到古琴旁坐下，一曲《高山流水》随之响起。

凭良心说，薛如心的古琴弹得非常不错，连董菀初都不自不觉听入了迷。一曲终了，太后最先鼓起掌来：“之前就常听薛太妃夸你琴弹得好，今天一听，果然颇具造诣。哀家已经有许久没听到过这么好听的《高山流水》了。皇上，你觉得呢？”

嘉恒帝的注意力全在妻子身上，压根就没在听，此刻被太后问起，收回看向妻子的目光，往薛如心那里扫了眼，似模似样地点头：“嗯，不错。”

“既然皇上也觉得不错，那就留下吧。”成亲王守陵，薛太妃被她压得死死的，薛如心就算进宫也翻不出天去。

嘉恒帝看向妻子不出声，直到看见妻子交握的食指弹了一下，才不情不愿地点头：“都听母后的。”

薛如心提起的心蓦地落下，赶紧站起身上前谢恩。在走过董菀初身边时，有意无意地斜了她一眼，眼中带着胜利者的炫耀和得意。

下一个秀女选了琵琶，原本弹得也不错，但有薛如心珠玉在前，一曲结束，也就得了太后一句：“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