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黯然销魂者（2 / 2）

刘璃皱着那依旧秀美绝伦的脸道：“我已经不能随意见到皇上，只好贿赂他身边的宫人……”她半低下头，“没了位分也就没了月例，就那样努力给皇上做了他喜欢的爱吃的东西，他转头就扔掉或赐给下人。加上之前帮我传话的公公被惩罚了，都没人敢替我做事了……”

花如雪转头：“慧儿……”

慧儿犹豫，终究还是拿了一个装例银的锦囊出来。

“手头还是宽裕点才好谋划事情。”花如雪突然想到一个主意，“那你常常来这里，姐姐，回去，就将这里的情况禀告皇上，或者，他若是还不见你，就写信笺。我也会替你说话。”

“重要的是，你要坚定自己的信念，不论皇上多么看不上，多么冷漠，也不要放弃希望，只有你自己坚定，永不言弃，才可能会有那么一天。否则，你这辈子，就这样老死宫中了。”

“还有，姐姐，你曾经恃宠而骄的那些行为，都不能有了。就算有一天得到皇上的心，也记得谨言慎行，真心为皇上分忧。”

……

刘璃走后，慧儿道：“娘娘，你为何要提携废皇后？”她疑惑道，“您明知她曾经背叛过皇上……皇上怎么可能……”

花如雪道：“她是皇上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他对她情深意重……所以，她给他带来的打击才是最致命的……”

她搅一搅杯中羊奶制成的润燥的“酥蜜粥”，“这反而能说明，她在皇上心里的份量。你看皇上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她之前在宫中做下的事，这些都加起来，皇上有没有动杀她的心思？再退一步，他再立皇后了吗？再再退一步，他复国时，刘璃尚是莱城王的刘丽妃，可皇上再次被羞辱，仍然没有处置她，只是剥夺位分，仍让她留在宫中……若要在这偌大的后宫选一个人，你若是我，会选谁？”

慧儿思索着，点点头。

“娘娘，若是娘娘愿意，废皇后自然是不会有机会的。您看，皇上对娘娘一往情深，日日过来，也未能得到娘娘的心。娘娘，您如此坚持，是想着终有一天，还能回去……那边吗？”慧儿迟疑地问。

花如雪沉默，无意识地搅动凉了的粥：“我不知道。”

虽是被软禁在这殿中，但幸亏冯预会时不时带她出去，慧儿有时觉得，自己侍奉的娘娘是个有胸腑的人。

很少见她愁苦、悲伤，她至多是有点默默，不像原来那般活泼娇憨了，不像原来那样多话了。最初连日的流泪过后，明知已不能改变什么，看清现实，她已经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自己并不认真做婴孩的衣物，慧儿和另一个侍候的小宫女被吩咐做这些，衣料什么的，她倒是细细看过。白日里，殿中常常静静的，慧儿她们做小衣物，花如雪便看看书，时不时和慧儿她们商议一下。

她温柔慈和，殿中安宁静谧，冯预也时时会来。

慧儿注意到，娘娘每日也很注意保养自己。她用一种绿色的草药膏状物涂抹脸颊、脖颈……虽然年岁已过了花信之年，但她脸上依旧红红白白，比自己还要鲜嫩。

皇上盯着她说话的时候，她极温柔，言笑晏晏……她对皇上也极为照顾，他来的时候，冷了热了，脸庞被冷风吹得冰凉，她也会用温热的手暖一暖，唤慧儿拿过来手炉。

她很注意每日裙装的颜色搭配。她喜欢穿银红、温暖的鹅黄、清爽的蓝绿色……衬得她端庄温柔的容颜越发清丽……

慧儿觉得，这和当年那个被冯预冷落的花贵人，有太多的不同。

每次冯预带她去宫里“走走”时，都必定去荒僻的地方。

但偶尔还是会碰到换班的宫中侍卫、宫人。

宫人们碰到了，含混地叫一声“皇上”也就罢了，有的也称花如雪“娘娘”。两人都不以为意。

有一次，天气尚寒，冯预携着花如雪的手，正扶她从一处高的台阶下来……

一个人却呆呆站在那里。

花如雪一惊之下，差点叫出声来。

三人站在那里，花如雪不确定冯预认不认识陆春。

这时陆春才行礼道：“陛下……”又迟了半晌道，“娘娘。”

刚才经过这里，远远就看到那个身影，那么熟悉，想着不可能，腿却不听使唤。打个照面，那花颜玉鬓、明月摇摇的花贵人，如今竟恍若做梦一般，再次出现在大魏宫中。

而且，皇上似乎对她爱宠许多。

陆春惊疑未定的当儿，花如雪移开视线。

“皇上，我们去有太阳的地方。”

冯预似无知无觉，宠溺道：“好。”

他执了花如雪的手，在唇边、胡髭那里扎着，花如雪并不抽回，只是笑，忍着手上微痒的感觉。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