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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篇(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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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不用纠结,”元晦语气平淡, “非兰受到过他师父的告诫,调和天下散派的矛盾,帮助散派中有困难的后人。这是历代……酒仙的职责。”

非兰惊讶地看向他。不仅惊讶于元晦会开口为他辩解,更令人惊讶的是这真的是酒仙原本应该在江湖中扮演的角色――但是最近几十年里,酒仙只能做到独善其身,这个祖训差不多已经忘光了。非兰曾经一度认为他们的祖训是“及时行乐,大口喝酒,打死不结账”。

出尘初到中原,对一切都十分不了解,而且整个人还有一种……浓浓的,十分愿意相信美好事物存在的清纯气息――就仿佛他小时候的睡前故事是夸父追日和大禹治水……或者别的什么美好而积极的神话传说。

果然,出尘信了。并且对非兰感激又愧疚地笑了笑。“好!我和你们一起!”出尘说,“我学成才下山……绝不会拖后腿的!”

非兰看向元晦,元晦面色依然不太好,但还是向他点了点头。

“那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是要先回天山告知你母亲,还是直接跟我们走呢?”非兰问。

出尘想了一会儿,摇摇头:“不,没有用的,我母亲......我绝不能回去。”

“得了不回去就不回去,干嘛还绝不。”非兰拍拍他的小臂安慰道,“那你以后可要多留心东天山的人来找你了。”

元晦站起身来:“天色已晚,今天诸事繁杂,明日还要赶路……你要跟我们回客栈吗?”

出尘点头,这才勉强露出笑容:“好的啊。”

。。。

元晦将剑解下来放在枕头旁,打开窗户,呼吸着夜间清风,以及风中舒适的青泥味道,今天晚上又会下雨。

他刚坐下,便听有人敲门,门只是虚掩,轻轻一碰就开了,风顿时涌了进来。非兰捧着一壶酒和两个杯子进屋,将门重新关紧。冲元晦挑挑眉:“不来一杯?”

元晦没多犹豫,点点头――他只是想有点事做,就算非兰拿着两头大蒜说“来一头”,他也会点头的。

非兰在桌旁坐下,倒了两杯酒,递给元晦。他将杯子凑近唇边,露出一个笑容:“小元,我们得谈一谈。”

“正有此意。”元晦点头。

非兰笑:“那我可就直说了……”他的视线从酒杯转到元晦,慢悠悠地开口:“元晦,你还是不信任我啊。”

元晦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有点不知如何作答,索性也直言道:“没错。”

“寒心呀,我以为我们早是朋友了呢。”非兰耸耸肩,嘴上这么说,倒也不觉得他有多寒心,“那为什么还帮我说话?”

元晦意识到他指的是方才替他打消天真烂漫的冉出尘的怀疑——这也算不上是什么难事,就算自己不开口,非兰糊弄那冉出尘岂非小菜一碟?

于是他叹了口气,也坐了下来,摆出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

非兰是个人精,明显不喜对方敷衍或者顾左右而言他,可能直接坦白会比较好。再加上天色已晚,元晦奔波一天的疲惫全都化作了对睡觉的渴望,没有耐心和精力再去和非兰周旋。

于是他烦躁地皱着眉:“你是好是坏,我不在乎。”

“哦——?”非兰拉长声音,“更寒心了,你去打听,每一个认识我的人都知道谢酒仙是个有情有义的大好人啊。”

“我没有说你是坏人,只是觉得你有目的。”元晦捏着眉心,“你凭什么帮我?”

“为什么你就不能认为人间真的有像我这种无私又伟大的人呢?”

元晦更加不耐烦地看着他。

但是就如同元晦与非兰同行的初衷,他现在也只能接受非兰的帮助――他不是真的不在乎,而是因为别无选择。

不可否认,非兰非常可疑,他出现的无论是时间还是地点,都诡异般凑巧。问题就在这里――但是又为什么不能是巧合呢?一切又可以解释得通。况且对方身份又那么可靠,可以说完全值得信任。

但是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人,完全不计报酬的去帮助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呢?

其实,无论非兰想得到什么,甚至是断水剑谱,元晦都不会惊讶。但是他目前为止,还没有对什么产生过不同寻常的兴趣――一个人这么久怎能毫无破绽?反倒可疑了。

元晦不是傻子,当然不能完全信任突然冒出来的谢非兰――只是到现在为止一切正常,而且非兰的经验和见识对元晦有太大的帮助,非兰所能做到,都是元晦力不能及的。

元晦现在一心只想查明真相,为师门报仇,身家性命都可以弃之不顾,一个琢磨不透的谢非兰又有什么关系?

“还有一个问题,”非兰将空了的酒壶推远,“现在出现了冉出尘,明显他更加可信,和你的关系也更加密切,而你替我解释,就说明你还是想让我参与的。有了冉出尘,你为什么还不摆脱我?”

元晦闻言面色更沉。

“你在想什么,我都清楚得很。”非兰又笑了,得意地看了元晦一眼,“冉出尘初出茅庐,是个愣头青,你仍然需要我的江湖经验和人脉。在发现少圣主是从东天山出走,而且脾气秉性还那么……良善,但是你对我邀请冉出尘的举动仍然表示默许,可是想让冉出尘能在日后站在你这一边,牵制住我?”

非兰凑近了一点:“惶恐于隐瞒,愧疚于利用……没有一副硬心肠,却还要耍心机,你可真累。”

元晦无话可说,索性不去理会他。

“既然你我都知道此事不不在朝夕之间,我们还要相处很久。”非兰恳切道,“为什么不能试着多去信任对方一点呢?这样岂不是能过的更舒服?我们可不止坐在屋里谈天说地,少不了并肩作战呢。”

这几乎是承认了他的别有目的。

“那你要怎样?”元晦看着非兰,质问道,“我怎么信任你?拿出诚意来,告诉我你跟着我冒这趟险的理由。”

非兰轻声笑一下:“哼……这可不能说跟着你冒险,分明是我自己要来。理由其实也没有什么可顾忌,如果这能打消你的疑惑,我倒乐意告知。只是你晚上就又多了一个睡不着的好借口……”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元晦不耐烦地敲了一下桌面。

“好的好的。”非兰做了个投降的手势,“我这也是想让你有心理准备。”然后他坐直身子,收起方才的笑容:“你是为了你的师父……我也有师父,我也是为我师父而来。”

“我记得叶不沾前辈八年前就去世了。”元晦疑惑道,“而且听说,他走得还十分安详。”

“问题就在这里,你知道我师父死的时候多少岁吗?”非兰敲敲桌子,“四十一岁。什么一睡不起……这是七旬老人,行将就木才会有的死法。而我师父正当壮年,怎么可能睡了一觉就醒不过来的道理?我当时十四岁,话没有人听,质疑也没有人信……以至于八年来我一直在独自追查,此来洛阳就是因为这边友人告诉我有了消息。然后你就掉在了我的驴边上。”

说着他又愉快地笑了两声:“特别像当初的我,于是我就想帮你一把。”

元晦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多么大的麻烦……你就这样卷了进来?”

“谢某又岂是是怕事之人?”非兰挑眉道,“师父的死何尝不是大麻烦?我有预感,觉得这两件事颇有联系。”

“哦?”元晦问,“什么联系?”

“说不上来……”非兰摇头,“只是有一种直觉,能无声无息杀死当年的第一高手,自然潜入断水派也不是问题。”

“你仅凭四十一岁太年轻就判断你的师父死的有蹊跷,”元晦又疑惑道,“是不是太武断了?”

“不仅如此,”非兰还是摇头,“告诉你也无妨,”非兰道,“在我师父出事三天前的一个晚上,我不知道为何,突然醒来,听得房顶上有动静,于是出屋查看。只见屋檐上站着我师父和另一个人,那人逆着月光,看不清脸,但是能通过他在屋顶那种陡峭的地方站立的姿势判断出此人身无内力……他根本不会武功。可是我师父却如临大敌,他用十成内力,向他掷出一把短剑――师父在那之前已经十年没有使用过武器。”

“然后短剑在距离那个人一尺远的地方,悬停在了半空。”非兰露出了迷惑的表情,“就仿佛时间在那一刻停止,有一个武功极强之人,用奇特的功法,将那把灌注了我师父全部内力的短剑凝在了半空!”

元晦眼神有点震动,他立刻记起冉道告诉他的为数不多的江湖故事,其中包括十年前正散两派联手铲除为害江湖,武功极高的魔头:“你可想到了十年前的黑衣人?!”

“没错,”非兰点头,“十年前的那场大战,正派高手损失惨重,散派几乎全军覆没。很多门派从此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皆是拜他所赐,那黑衣人像疯子一般毫无理由大开杀戒。专攻神兵利器的洪门用玄铁与千年铁木制成一支巨箭,包括我师父在内的十数名高手用手臂粗的铁链将他困在了终南山顶的巨石上,几人合力将箭射向黑衣人。然后……箭在离他五尺远的时候停在了半空中,黑衣人带着锁链和巨石滚下悬崖,没了踪影。”

元晦有点惊讶:“你认为他跟你师父的死有关?非兰,这可要想好再说――你在和我暗示黑衣人本没有死?”见非兰没有反对。元晦翻身坐起,看着非兰:“这是大事!非兰,你应该把这个消息……”

“怎样?”非兰见元晦突然住口,耸了耸肩,“我在四年前就有这个想法,但这么多年没有任何动静,谁会把我的话当真?”

元晦坐回椅子,觉得有理。

非兰站起来,拍拍元晦肩膀:“天色已晚,剩下的明天路上再谈。以后如果与少圣主同行,我们就不要再这样单独谈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点长,没有办法,后来看的时候发现丢了一章。。只好加上去,哇。。。智商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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