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晚（2 / 2）

陈雅芝在客厅应了。于是李鱼又按着头走到了客厅。

“阿姨，家里有剪刀吗？”

陈雅芝看她一眼，“有呀，你等等哪。”

陈雅芝从客厅茶桌下的抽屉里翻出一把剪刀，剪刀握把朝外，递给了李鱼。李鱼扭扭捏捏地接了，轻声道谢，转身进了洗手间。随手要把门往外合，一股不大的力道却反推进来。

“我说怎么回来就老捂着脸呢，这是怎么了？”陈雅芝看到啦。

李鱼窘迫不堪，信口胡诌：“最近流行这个……我们以前班里好多女生都这么干。再长出来会更浓密更黑。我本来眉毛有些淡……”

她李鱼看来是走在流行的前头。说得自己都有些信了。

陈雅芝忍不住有了些笑意，拿过她手里的剪刀，摇着头道：“弄不清你们这些小姑娘怎么想的，本来不是挺好看了嘛。这眉毛呀——”

陈雅芝两只手指夹起李鱼额前一缕碎发，用剪刀比了下，眼神似乎在问：“要剪啦？”

李鱼点了点头。

陈雅芝动作利索起来，说道：“这眉毛呀，别看平时好像没什么用，其实它是很装点门面的。人要没了眉毛，整个精气神差得多了。”

李鱼和陈雅芝差不多高，从镜子里看过去，陈雅芝笑起来很好看的。

“嗨，我想起来，以前好像也给你妈剪过发帘儿呢。好神奇，是不是。”

李鱼也微一笑，安静地听从“发落”。

……

陈雅芝八点多才去接的陆陈风。李鱼本想后脚跟着就出门觅食，但想到医院不远，他们很快就回来了，只好强行作罢。

结果陈雅芝和陆陈风从医院出来后又回了一趟钻石海岸的家取东西，等他们回到金泽嘉园，李鱼已经躺在床上了。

饿得嗷嗷待死，空着的肚子里是对晚饭念念不忘产生的回响，竖起的耳朵里是陆家母子俩进门后悉悉索索的拾掇声。

不一会儿，一阵趿着鞋的声音逐渐靠近。房间黑着，李鱼持续装睡。

“妹妹睡了，你小点声。”这是陈阿姨。

“什么妹妹？”对方明显没反应过来，但语气起伏也不大。这应该是陆陈风了，李鱼想。

“小鱼妹妹呀，你忘了？不是跟你说来咱家——”

“多大了，还妹妹。”这回陆陈风有些没好气。

房门的毛玻璃闪过一道人影，来人足下一顿，却没有片刻停留。

陆陈风回房间换了套睡衣，又返回客厅。

“你怎么知道人睡了。”

“什么？”

陆陈风用下巴指指那道镶着毛玻璃的房门。

“灯都拉了没看到？”

“那就是睡了？”陆陈风漫不经心地说，“说不定溜出去了。”

陈雅芝回道：“以为都像你呀，人家生活习惯很好。早睡早起，这才有个学生样。以后你也是，十点前必须睡觉。“

“哈哈，”陆陈风挤出两声笑，接过一杯热牛奶，“别逗了。”

“臭小子，”陈雅芝一点也没有坚持的意思，“那你不能影响人家。天天那么晚睡，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用功，要给你老子出人头地呢。“

陆陈风云淡风轻：“清华还是北大，这是个问题。”

陈雅芝白了他一眼，“喝完赶紧睡觉了。废话多。”

李鱼听不见说什么，后来响起一道关门声，料想是陈雅芝歇下了。

不久陆陈风也回房间了，趿着鞋又从她门口经过。

李鱼翻过身，睁着眼久久地盯着面上的天花板。这一天，过得有些不知其味，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本以为头一晚会辗转到天亮，没想到后来迷迷糊糊地也就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