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第七章(1 / 2)
岘山别宫,醴泉之行。
一场鸿门之宴。
谁都知道,那必定是一场有去无回的鸿门宴。他却遣走了香神,执意赴宴。
香神定然是不肯的,那么多人,贪狼、廉贞……甚至是武曲,可以遣回湘都的大有人在,为什么一个也不肯留在身边?
然而白衣人似乎淡淡的笑了那么一下,他说:你不信我?
微挑起眉,生动如斯。
香神连忙摇头。
最终香神还是同贪狼等人踏上了南归的路途。
越重溟在岘山别宫私宴上宴请的人并不多,在路上曲聆水毫不意外的遇见了池莲。
青衣飒爽的青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在几乎要撞上对方的时候这才回过神来。模糊的印象里,青年似乎冲他歉意一笑。
那么,再然后呢?
丝竹声哑,箜篌弦断。
他记得那曲子,是姐姐最爱的那曲《沉湘》。
“凤陵王也爱这曲子呢。”越重溟眯着眼,明显的不怀好意。
雪衣公子寡然道:是么。
颇冷淡,所以越重溟也不再搭话。
这时候亭外一声通传,是岘山别宫的管事燕真负责上前来介绍。
只见燕真解开井口的封井,一股馥郁的芬香便幽糜着扩散开来。
泉眼里当真冒出甘酒来。
只记得那醴泉甘甜芬芳,盛在银质的酒杯中带着股迷离的香。
曲聆水却注意到,那个瘦弱的男人站着的腿微微有些发抖。
只一闪神,越重溟冷冷一笑。说,“摄政王为何不喝?”
他垂着眼眸,思绪竟然杂乱。
除了燕真,宴上只要越重溟,池莲,和他。再无第四人。
白衣人握着瓷杯手微微用力,泄露心底的一丝燥乱。
“摄政王。”一头越重溟又催促了一声。
他抬起眼眸,却看向了青衣人。
池莲的表情是愧疚的,几次语言又止。他想要冲上去,打落那人手里的杯子,告诉他——
酒中有毒。
然而池莲握紧了手中的杯子再松开,始终没有上前去。
越重溟在等。
然而他是知道的。
曲聆水知道酒里的毒足以杀死任何一个庞然大物,然而他却不得不喝。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逼着故去的先帝喝下鸩酒。
所以说,是报应?
他对池莲安抚性的勾了下唇角,随即仰首灌下。
芳香的酒液呛入肺中,灼烧的似乎要咳出血来。他的胸腔一阵悸动,就真的咳出了大片的嫣红。
那一刻,曲聆水觉得身体像是坏掉了一样。然后他想或许这样也是解脱。
伴随着这样的想法,他阖眼沉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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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的时候,眼前竟是一片模糊的。
什么也看不清了,只有大概模棱两可的轮廓组成。四周的摆设极熟悉,但是他却知道自己在藏心阁中,而不是京中的聆离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