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我觉得不公平……（1 / 1）

“你需要坐下来歇会儿吗？”这个提议并没有给约翰留出拒绝的余地，波文先生把轮椅和休息的椅子并排，等着约翰坐下来继续他们之间的谈话。

在约翰坐下之后，消除了两人之间的那种高度差，波文先生满意的笑了一下。

他用一种温柔的态度说：“虽然我从腰椎往下就没知觉了，但是让我一直仰脖看你，我的脖子还是能感受到不舒服的。”

约翰在想自己应该和他说点什么。

“你的伤还疼吗？”波文先生很好奇的问。约翰不知道他为什么关心这个。

“不疼。”约翰没完全说实话，就算不那么疼了，还是不如平常那样动作灵活。他仍需要更多的时间，而且最令他痛苦的不是受伤，是亚当。但约翰绝不会对这个波文先生说这些的。

他会好好听这个波文先生说话，因为他必须知道这个人想从自己和亚当身上得到什么。

“那就好。我听康复师说了，不会留下后遗症，你基本可以出院了。要是你想的话，开船出海都没问题。你想吗？去海上，后天吧，怎么样？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后天会有一场盛大的表演等着你看。”

波文先生肯定约翰会有兴趣，要知道约翰在这里除了能见到亚当以外，几乎无事可做。

约翰在忍耐着不让自己每一句话都是关于亚当的。如果让他去看沙滩、海水、晒太阳，那他就去，让他看什么他都不在乎，但他会抓住任何机会。

歇了足够长的时间之后，约翰站起来活动四肢，检测自己的恢复成果。

他能感受到波文先生的目光一直盯在自己身上，好像约翰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需要他亲手校准的机械。

“我觉得这不公平。”波文先生的声音突然在约翰背后响起。

房间里没有别人了。

约翰因为这句话停止动作，转过身来，看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这很难让人理解吗？”波文先生看看他，又看向他的双腿，之后把目光投向远方。

从这里能看到大海，一直看到海水在很远的地方和天空完美融合，好像那就是世界尽头。

“要我说没有比这更不公平的事情了。我能兴建最好的医院，聘请最好的医生，可是却治不好我的腿。我甚至为最先进的宇航科技投资，那能观测星云，能每秒侦测上亿次筛选天体，可是我却一直找不到我唯一的儿子。这太不公平了，可是我永远不会放弃。”说完之后，他就叫人来把他推走了。

约翰独自在窗前多站了一会儿，眺望那随时可能掀起滔天巨浪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