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皮面（一）（1 / 2）

那河水冰凉彻骨，她不知沉睡了多久，睁开眼，却是凶神恶煞的人群：

“淹死她……”

“淹死她……”

“淹死她……”

叫喊声，一阵高过一阵。

孤独，无助，寒冷，恐惧，每个人，都几尽疯狂，他们红着眼，握着锄头，不顾一切的冲向她，她想跑，却怎么也动不了。

冷汗岑岑的流，她想吼，可嗓子喑哑干涩，似火燃烧，怎么也发不出声来，人群离她越来越近，一步、两步……

摇椅还在晃，九烟若猛然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原来是场噩梦，但这幕场景，在自己梦里出现的是越来越频繁了。

她右肩上的黑色却有九羽白尾的八哥仍在打着盹，不觉中，夜已深，茶棚及冥铺四周飘起了点点鬼火，槐木茶桌中心一米高处，一朵蓝色彼岸花轻晃着，与鬼火融为一体。

“阿嚏，有人！”

一阵阴风吹过，九羽白尾八哥失了睡意，打了个喷嚏，擞了擞鸟毛，冷不丁的说。

“要买什么？”

九烟若躺在摇椅上，有气无力的说，完全没有起来迎客的打算。

“啊，鬼啊！”

来者是名女子，只见她的脸焦如墨黑，五官没有轮廓，完全辨识不出来，浮在半空中的只是黑糊糊的团状物，而非一张清秀的脸庞，说起话来，竟有黑色的物质随着掉落，在蓝色彼岸花的映衬下，丑陋不堪却也狰狞恐怖。

那张脸，惊飞了栖在九烟若右肩上的九羽白尾八哥，却丝毫没有吓到九烟若，只听她淡淡道：

“不要介意，这只鸟就这样。”

“你不觉得我这张脸很可怕，也很丑？”

见到她这张脸的人，非是吓得落荒而逃，便是对她指指点点，冷嘲热讽，这么多年，她早已麻木不仁，见怪不怪，可九烟若这般淡定，反倒让她很是不自在的问了一句。

“不过只是一张烧坏的脸罢了，有什么可怕的，又有什么丑与不丑的，来买什么？”

“死人脸皮，你卖吗？”

焦黑的脸上，猜不出她的想法，只见莹莹鬼火浮在她那黑糊糊的脸上。

“卖，只要是死人的东西，我就卖。”

九烟若晃着摇椅，极不在意的说。

黑暗中，女子娇躯颤了一下，抖落了不少浮在她身上的鬼火。

“好，那你能给我一张妙龄女子的脸吗？”

女子的声音竟有些发颤。

“这张脸可满意？”

茶桌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一张白得几乎没了颜色的人皮面，黑色的团状物一刻也不离的盯着那张人皮面，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将那张人皮面吞噬。

“满意，但这些够吗？”

女子摸便全身，掏出一些碎银子，一支金发簪，以及一粒珍珠耳环。

“不够，你手里的这些东西于我而言毫无是处。”

“那你需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