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变（2 / 2）

开学时首先挑选的拥有最佳视野的床位发挥出了优势，保持侧头的姿势一瞬不瞬的紧盯着小窗口的付湄在黑影仰头的第一时间便正对上一双在黑暗中格外鲜明的如野兽般的猩红眼眸——绝对不属于人类的眼眸。

……甚至并非出自人类的恶意。而是黑夜生出的鬼魅。

“啊啊……那……嗯啊……那……啊啊啊……”嗓子仿佛被掐住了似的无法发声，喉咙里却滚出一连串无意义的音节，付湄只能用充斥着绝望的眼神为同伴指明方向，把所有人的视线牵引到同一个位置——门外的非人之物。

窒息一般的沉默笼罩狭窄的空间，空气仿佛一刹那变得稀薄，每个人都像离水的鱼一样用力呼吸来压住身体内部翻腾的呕吐欲望。直到一声高亢的尖叫打破寂静——

“啊啊啊啊啊——”

这时没有人有心思嘲讽梓来书在生死关头依然稳定的慢半拍的谐星气质，然而这众人司空见惯的犯蠢行为却引起了其他事物奇异的连锁反应：在之前拆迁一般的大动静里持续装死的声控灯奇迹般的亮了。同样惊醒了莫名陷入呆滞状态的黑影——也许已经不能叫做黑影。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许习声线颤抖的问话显得极其苍白无力。

惨白的灯光忽明忽灭，映照在一张已经难以称之为人脸的腐烂面庞上，鬼片般阴森恐怖的气氛使人忍不住怀疑起现实与虚幻的界限，而那拙劣打光下的主角更加深了这样荒谬的疑问。

因为他或者它的存在本身就足够荒谬。

饱受各类酒饱饭足后的无聊人类为寻找和平的日常生活提供不了的毫无意义的冒险刺激而创作的影视文学作品洗礼的现代人不可能认不出这东西。

这是一个不需要答案的问题。

可是有人回答了。

“……丧尸。”声音是一贯的柔和悦耳。正是许久没有说话的白连。她似乎已经褪去了适才配合大家展露出的惊慌失措，脸上恢复了完美无瑕的微笑，许习没有错过她漂亮的眼睛里闪过的一丝兴味。

绷紧到极致的神经使人难免疑神疑鬼，许习不由得拧眉：“你怎么……？”

“关于我的最好等会再问——”白连葱根般白嫩的食指抬起，示意门边的方位，“那里……”

那里又怎么了？不待许习发问，丧尸已善解人意地为这莫名其妙的一指做了注解：“嗬嗬——吼——”平静假象打破后对近在眼前的食物的渴求愈发疯狂，丧尸的脖颈扭曲成诡异的角度，锁定了发声的猎物位置，再次开始对摇摇欲坠木门的大力冲击，甚至试图从破损的窗口探出部□□体，形成一幅预示死亡的可怖图景。

“……！！”许习惊得又朝远离门口的墙面退了两步，付湄濒临崩溃的绝望神情中已透露出几分疯狂，梓来书从来没心没肺的干净星眸里此时亦写满了恐惧，而白连……白连轻轻笑了一声。

许习眸色一厉：“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