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境（1 / 2）

“不觉得这很像一场游戏吗？”仿佛完全不受一门之隔的嘶吼的丧尸影响，白连坦然直视许习逼迫的眼神，“在门被破坏之前的时间里，我们几乎是完全安全的，只要摒弃精神上的恐惧，就能如同恐怖游戏玩家一样置身事外地冷静思考，虽然倒计时结束后GG的不是可以无限S/L的游戏而是真正的人生……”

“怎么可能做到这种事！”许习语气暴躁地抢话，“如果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只是因为脑子有问题，就少浪费时间……”

“啊啊啊啊——”

又是不合时宜的尖叫，连声源都毫无改变，梓来书抖着嗓子直指窗口：“他他他……他的手！啊啊上面都是血……伸进来了啊啊啊——”

许习不得不转开注意力，率先解决某种意义上的“罪魁祸首”。她半直起身子爬过两床间形同虚设的低矮栏杆，迅速压制住邻床的主人，捂着她作孽的小嘴低声警告：“不想死就别嚎了！”

对面突兀传来一声冷笑，刻薄的语调里不带一丝活气：“不想死就能不死？早晚几分钟的事罢了！不如随便她叫两声，别临死前这么点心愿都满足不了。”

许习自己心头尚一团乱麻，实在分不出精力给别人做心理辅导，想要索性忽略这自暴自弃的发言，白连却笑眯眯地接了话：“唉，都这时候了大家就不要吵了吧。”

敷衍至极的和稀泥显然撞到了枪口：“不如说都这时候了某些人就别装了吧？从生装到死，我都替你觉得累！”

“我倒觉得，要是能一直装到死前最后一刻，还真挺了不起呢——”

轻柔的口气在此刻的语境下与挑衅无异，白连似乎感受不到紧张气氛里掺杂的huoyao味，仍是漫不经心的温和态度。

“你——”

“够了！”谁不是憋了一肚子火气，许习忍无可忍地怒喝，“你们现在在干什么？！破罐子破摔？死前发个疯玩玩？别忘了我们他妈都还活着！”

付湄无动于衷地嗤笑：“呵，愿意管临死前十几分钟的状态叫活着是你的事。”

门内猎物的躁动更加刺激了丧尸的狂暴化，急促的“砰砰”声里门缝间大量灰尘簌簌而落，猝不及防呛了好几口的许习只觉太阳穴青筋直跳：“这破门撑不了几分钟了，你们打算吵到这东西闯进来直接来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哦，那你打算和他肉搏？”付湄毫不留情地讽刺，“既然死定了，何必浪费时间挣扎？”

“这是你的结论？”白连截住她的话头，优雅地将脸侧垂下的一缕发丝挽到耳后，“真巧，虽然不是这样简单粗暴不动脑子作出的判断，但我的想法和你一样。”

“——我们没有胜算。”

“都没有尝试凭什么断定……”

白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阻断了许习不假思索的驳斥：“如你所言，我们的时间非常宝贵。我希望接下来交给我完整的两分钟，说一些比互相攻讦更有意义的事。”

被那双没有情绪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肃穆所慑，许习不由自主地吞下到了口边的言语：“……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