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aper03·黑历史之三（2 / 2）

短暂的寿命带来的便是相应的短暂的年华。

八百年，斯莱从一个刚到他腰的孩子长成风华正茂的青年。

八百年，他没有丝毫变化，眉眼依然是那日的少年。

那下一个、下下一个八百年，他是不是就该老矣垂暮、葬入黄土？

斯莱用俯视的角度看着他，眼中带着浓重的深紫色，他仿佛读懂了他心中所想。那时候他说：我的愿望已经完成，即便死亡也没有意义……我无法如你一般永恒的活下去，往后的岁月里，只要你记得我，我就不会死。

这是觉悟。

……

空气中浓烈的硝烟味道刺激着因为长时间的战斗而暂时性麻木的大脑，手中附着火焰的长剑斩下身前魔物的头颅，带着一丝焦糊味道的恶臭扩散开来，很久之前他闻着这种味道都会反胃不止，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毫无反应了。

可能是习惯了吧。

只是一个分神，耳后风声破空而来，眼角的余光撇到一个黑乎乎的影子，然而这样的距离根本没有躲开的可能。

该死的——！

思维来不及做出对策，身体已经做出本能的反应，尽力侧身来避开要害。然而准备好承受的疼痛并未如约而至——电光火石间，另一个影子突然从一边闯出，直直挡在挥向他的刀锋前。

尚且温热的血泼了他一头一脸，他揽住跌落的人影，手中长剑已经做出了反击，将那个偷袭者捅了个对穿。

怀中青年的血不要钱似得涌出来，深紫色的眼睛半睁半闭的看向他。

“斯莱——！！”他听见自己的嘶喊，看见怀里青年带着不甚明晰的笑容。

——这是结束。

他猛然惊醒，眼前恍惚闪过是连片的猩红和青年冷却的尸身。

不过都是梦罢了。

一切本来就和场梦似得，谁能想得到他八百年前他救回来的一个小鬼斯莱，还没等和卡麦尔说的那样老死给自己添堵，八百年后就在他眼前断了气呢。

最后一场战斗中，斯莱替他挡下了那堪称致命的一刀。

他艰难的拖着斯莱，哪怕他的身体渐渐冰冷，哪怕他再也不会醒来，他还是不想松手。最后？最后斯莱被魔物扯得残破的尸体在他怀里消散了个干净。

据说他杀出重围回来的时候，身上的血都能拧下来，然而和这一身可怕模样十分不搭的是他茫然的神情如同小孩迷路了一样。就差哭出来了了。

他还是没哭。

不，准确的说是还没哭出来就晕了，直接断断续续睡了两天。

从混乱的记忆中回过神来的米迦勒深深的吸了口气。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能听见钟表滴滴答答的走动声。桌子上放着已经冷掉的食物，但他没有任何食欲。

他盯着窗户发了会儿呆，太阳穴还有点疼，被发烧和长梦搅和成一片一片的思维带着一种虚幻感，总觉得身上全是那天的血，还特别跳跃的忽然想洗个澡。

他觉得自己好像分裂成了两半，他知道自己在发烧，理智告诉他应该好好休息尽快恢复，但烧糊涂了的另一边告诉他要任性一点放纵一点，用一些不太符合常规的事情表达一下自己对朋友过世的悲痛——或者带着对未能保护好对方的愧疚。

可能是有发烧状态辅助，脑子实在不清醒，他真的晃晃悠悠恍恍惚惚的走出了房间，找地方打算完成自己的想法。

前线条件有限，他又不太想麻烦别人……他记得附近有条河来着。

可能是都比较忙，还真没人看见他一个人晃晃悠悠跑了出去去找河洗个见鬼的澡了。

他站在齐腰深的河水里，初秋有些刺骨的河水刺激着感官，但反而让他更加不清醒了。微冷的风带起阵阵颤栗，顺着他身体流下的水中混着些微的淡红色，或许是身上还没愈合的伤口晕染出来的，米迦勒迷迷糊糊的想也可能是之前弄得一身血没洗干净。

湿漉漉的羽毛确实很难受，翅膀沉的他都不想要了。他感觉自己背上渐渐传来灼烧的疼痛，米迦勒知道是羽翼根部蔓延开的红色的那片纹章一样的图腾正愈发鲜亮起来。

说实话他确实不太清楚这玩意的触发条件到底是什么，也不太清楚这玩意是个什么玩意，以往他在卡麦尔的警告下从来不乱折腾，但这次他实在不想动弹，干脆心一横就是站在水里由着它去了。

昏昏沉沉的，他倒是快睡过去了。

直到被人提着脖子从水里提溜了出来他才有点清醒。

……这个方式不是一般被用来对待小猫小狗的吗？

米迦勒还有空这么想，抬眼看了一眼是哪位多管闲事把他提出来的，哦……他又看到了他不是那么想看到的那张脸。真是见了鬼了……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烧糊涂了。

“是您啊…………怎么又是你……”他含含糊糊的说了句，也听不明白是惊喜还是嫌弃。

或许还有点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写了好几年古风，现在写西幻后发现只要一抒情就能让我扭曲成不伦不类的古风（绝望.jpg

感觉写出来的东西好违和还改不出来啊啊啊OTZ

改的我好难受……如果这种风格看的别扭请告诉我，我再改改（十分的绝望.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