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变(1)(1 / 2)
江启明和伏波将军庾龚槐要去别处守着,没法和大军一块儿,也就要跟王病分开。
江启明也知不可再作停留,书生又转换成了将军,拍拍王病肩膀,看样子比打了胜战还要兴奋:“那我走了,你多保重,等这战打完,我再温酒给你喝,咱兄弟不醉不休!”
王病知道这是真正道别了,忙道:“好,等我们凯旋,就选个雅静的竹林,我们边吟诗边喝酒,羡煞俗人!”
江启明走了,王病目送长长的队伍离开,转身走进主帐,殄夷将军司马卫也在,王病一一行礼问候,太尉王傅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见了儿子跟没见一样,道:“此次匈奴的主力,崇延、刘百、刘凌都是猛将,哨兵回报再过两日他们的先头部队便能抵达洛阳,大战在即啊大战在即。”
王病瞥见司马卫脸上一抹嗜血诡异的笑,对王傅道:“众将士都已做好准备,大战避无可避,若是敌军不来,我们岂不是出师无名了?”
王病知道父亲在忧心忡忡些什么,此战一开,又要有多少人流离失所血流成河,可是王病不像他父亲那样有颗忧国忧民的心,他更多的是想尽快结束战争回家,性命保住便可,生在乱世,太多怜悯之心反而会连累牵制自己。
可是每个人的心性不同,怪只能怪投错胎生错时代。
司马卫:“王司马言之有理,杀他们个片甲不留便是!”
王傅叹息一声,命司马卫整肃好自己的部队后退下,脸上依旧一片愁云惨淡:“风雨将至,岂是人力所能阻挡哎……”
江启明把马拉近伏波将军的马旁,道:“庾将军,此处是运粮的必经之地,山势险峻,草树丰茂,我军驻扎在此,万一有人来偷袭,一来可隐藏自己,二来可靠山势高包杀敌人。将军如何看?”
伏波将军庾龚槐年近五十,一双眼睛还是老辣得狠,四处望了望周围陡峭的地形,不住点头称好。
“全军停下,开始扎营……”话还没说完,队伍后面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并且接二连三地传来,江启明调转马头喝道:“发生了什么事!”
两日已过,这期间城外的大军军粮全靠洛阳支撑着,前几年七王之乱人祸够多的,天灾也不少,各地蝗宅旱宅洪灾接连不断,大小官员都省吃节用,洛阳城的粮仓其实已经所剩无几。
王病正在用膳,吃的是一碗稀粥和几根大白菜,一天两餐的他本就吃的不多,凑合着过。不过这三万军队若是跟他这个竹竿子一样都不用上战拼杀的话那倒是也无所谓,王病怕就怕着士兵饿着,万一战还没打就先乱了。
王病:“太尉,事情就是如此,军中粮草怕是支撑不久,敌军到了却按兵不动,就是想要耗死我们。”
太尉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都是血丝,脸还是那样的俊美如玉,“我已经知道了,这阵子军中浮躁,粮草一事我已经上书陛下。另外还有一事,陛下升建东将军为丞相,要王建东在建康建立宗庙,代陛下摄政。”
七王之乱中的七王无一不是皇亲国戚,胞弟们和亲叔伯们翻天覆地地造反时,皇帝同父异母的弟弟琅琊王陈淮是最安分守己且勤王有功的人,七王之乱终,被自己人伤透了心的皇帝从那以后就心性大变,不大不小的琅琊王从此平步青云成了皇帝唯一信任的人 ,皇帝封他南边大片丰沛土地和官职已经是皇恩浩荡了,现在升他的官还让他摄政,就差一道禅让圣旨,陈淮就能成为最后的赢家。
王病:“六年前建东将军救驾有功,陛下向来对他言听计从。只是在这非常之时,陛下还没驾崩就给他这么大权利摄政,这可让守军如何自处。”
王傅:“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身为人臣不可揣摩圣意,我们只要尽职守好洛阳即可。”
王病:“粮草之事还未有回信吗?兵马未至粮草先行,粮食是全军命脉,只能多不能少,而现在军中的粮草最多还能支持十天。我知近几年全国各地旱灾蝗灾不断,北方诸郡闹饥荒,洛阳城里的粮仓也不满安全线,可是兴兵之事乃国家大事,我只望陛下耳目清明,别再做什么傻事才好。”
突然有人闯了进来,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一个士兵背后中箭,被另一个人扶着。王病赶紧上前询问情况,那个中箭的士兵出的气多进的气少,断断续续道:“我是文马将军的部下,我们,遭遇兵变…将军他…”王病才命人去取水和叫太医,惊呼道:“庾龚槐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