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蓝蓝（2 / 2）
“程琅。”
她直奔主题，“你都知道些什么？”
距离近了，舒蓝才发现，程琅的脸颊边有几块不太正常的淤青，破坏了他的好皮相。
昨天在医院见到他时还没有，怎么今天就突然多了出来？
而且昨晚程琅来医院来得奇怪，走得更是匆忙。
只不过这些疑问舒蓝都没问出口，只是略略地对着程琅的伤势皱了皱眉。
此时此刻，她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弄明白。
“别这么心急啊。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一直都没有机会好好叙叙旧。”
程琅不慌不忙。
舒蓝打从心底本能地抗拒与他长时间待在一起。
“你不说，那我就走了。”
说着便拿起放在旁边的手袋，就要离席。
“等等！”
程琅站起来按住她的手臂，眼角微微敛起，“别走，我都告诉你。”
程琅的触碰让舒蓝汗毛竖起，身上泛起一阵恶寒。
她把自己的手从他手边抽出，皱着眉回头看向他，重新坐下，“那你快说。”
程琅闭了闭眼，瞥了下嘴，然后他从他的座位边拿出一个文件夹。
“十年前，你爸在安城花柏山附近送快递，那天晚上林邈也正好约了我们一群朋友在山上玩车。你爸骑车太着急没注意路况，正好和我们从山上开下来的一辆跑车相撞——这点你应该知道。”
舒蓝接过文件件，不愿回想般地点头，“对。”
当年的事故之后，警察，律师，目击路人，妈妈，都是这么告诉她的，说爸爸为了能早些送货，闯了红灯，拖了好久才被好心路人送去急救。
“我们一起飙车的那伙子兄弟，家里都有些背景，出了车祸这种事，基本走走关系疏通疏通也就不了了之，档案上清清白白一片，证据也不会留下来。这些，我想你现在都懂吧？”
程琅盯着舒蓝。
舒蓝皱眉继续点头，“当然。”
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如此。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有钱有势的人家想要对车祸撇清关系，简直易如反掌。
“你是想和我说，当年真正撞到我爸的肇事者，是你们那群人中的其中之一？而且早就已经把自己的关系撇清？”
舒蓝拧着眉问程琅。
程琅笑起来，”是。而且我可以告诉你，是——“
适时，服务生端来舒蓝的咖啡，打断程琅的话。
舒蓝放下文件夹，接过咖啡，程琅即将出口的真相也戛然而止。
看着舒蓝眉眼间的郁色，以及她苍白动人的脸蛋，程琅忽然不想提起任何关于自己的过往错事了。
银色勺子在白色瓷杯中搅了两下，舒蓝便推开杯盏，重新拿起程琅给她的文件夹。
怀着糟糕的预感，她将软皮文件夹的拉链拉开。
程琅垂眸看着舒蓝的动作，缓缓眨了下眼，继续补充，“那天晚上其实我们其他人还想上前帮帮你爸，结果陆衍之不耐烦多管闲事，把我们都叫走了。至于当时的档案记录……我猜你可能不方便调取这么多年前的系统资料，就拜托交警队的前辈朋友帮忙查了下。”
他话说完时，舒蓝也正好将文件夹中的内容看完。
只有薄薄几张纸，一份文件写明了记录的事发时间地点经过，伤受者是舒长庆，她的爸爸，肇事者则一看便是个冒名顶替的老年人。
剩下几页纸印着路口监控画面的截图。
路灯昏黄的夜晚，嚣张跋扈的跑车，远远甩到路中央的摩托车，还有痛苦倒在血泊里，不省人事的爸爸的身形。
触目惊心的血泊让舒蓝的心一下子拧绞成结。
后面几个监控画面则出现了陆衍之在事故点不远处漠然抽烟的侧脸。
“你们中间的谁撞的？”
舒蓝忽然轻声发问。
“……这个我不方便说。”程琅含糊其辞，刻意引导舒蓝往其他人身上想。
深吸口气，舒蓝把文件夹放回桌面，抬头看香程琅。
“那，你告诉我这些，又有什么目的？”
程琅目光闪了闪，接着面上笑容扩大，“没什么特别目的。只是想让你看清陆衍之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以前和你交往时耍了你就算了，还对你爸见死不救，是你爸爸这次生命危急的罪魁祸首。”
舒蓝情绪沉重，可心脏却不知为何跳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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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舒蓝都在曼城陪着昏迷中的爸爸。工作方面请了假，家里的小奶狗也让拜托家政阿姨送去了宠物店。
至于陆衍之……陆衍之倒是经常派他在这边的人过来照料爸爸，还准备让爸爸转院，他本人在国外出差，也隔三差五就打电话给她和她妈关照。
舒蓝在电话里很沉默，心中梗着根刺，对着他的声音经常无言。
她有话要当面问他。
两天后，终于等来了再次见到陆衍之道这一天。
这一天天上下着灰蒙蒙的细雨，爸爸还没清醒，舒蓝午后在医院楼下大门旁透风时，见到了赶来的陆衍之。
助理为他撑着把黑色长柄伞，他一身风尘，向她走来。
“怎么没带伞就出来了？”
舒蓝没搭理他的问题，直直对他生硬开口，“陆先生。我有话问你。”
“你问。”
陆衍之站在两步外的台阶之下，微微挑眉看着她。
舒蓝吸气，肺部灌入秋雨的寒凉。
她盯着他茶色的眼睛，问，“十年前的三月，我和你……我和你分手的那一晚，你是不是和人在花柏山玩车？”
那双眼中略有讶异，除此之外便没有过多波澜，“是。”
十年前那一晚的事情，他一直记得清楚。
“那一晚，你们是不是出过车祸。”
“是。”
“你是不是对被撞受重伤的快递员置之不理，还让其他人撇下不管？”
“……是。”
”…………“
竟然真的得到了陆衍之的亲口承认。
想到爸爸当时悲惨的鲜血，和未来十年里常常折磨他的伤痛，还有这一次的昏迷，一股悲愤的怒火便牢牢占据了她的胸腔，教她羞愧自责，悔恨万分。
迎着陆衍之毫无愧疚的坦然神色，她迈出半步，抬手，用尽全身力量，狠狠扇在陆衍之的英俊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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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陆啊，媳妇打脸脸疼吗……
晋江改了字数统计方式硬生生让这一章字数少了几十个字，导致我无法修改本章bug……没办法只能加上几个@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了，对不起2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