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后悔（1 / 2）

话又说回马府, 苏清兰同苏家人闹得厉害, 几乎到了要决裂的地步。

最早的几天，她整日坐在房中发着呆, 披头散发, 无心梳洗，旁人怎么劝都没用。扶柳初次知道缘由的时候，虽然震惊无比，但心中明白自己是苏清兰的丫鬟，还是事事照由, 劝着吃喝，劝着梳洗睡觉。

就连愚笨的春花, 也感受到了苏清兰的变化。

等过了几日，苏清兰回过神来, 这才想起来，要找江水儿去算账。

扶柳连忙劝道：“兰太太，左右事情已经发生了，您现在这个身体状况，大夫说了，切莫不可再动肝火了！对您，对肚子里的小少爷，都不好。您还是先养好了自己的身体，等生下了孩子, 到时候再去, 岂不是更有本钱？”

而春花在了解到事情的经过之后, 对苏清兰说的话戳之以鼻，说道：“这可不成，咱们夫人还有五个多月才生，等到那么久以后再去找人算账，还以为咱们好欺负，不敢出声呢！”

“扶柳、春花，你们扶我起来，我要去找江水儿那个贱人！”苏清兰恶狠狠地说着，脸庞就像生螃蟹的螃蟹盖一样发青，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蹦着词骂道。

而此时的江水儿，呆在自己的院中，还在同伺候她的丫鬟、下人，说着那日的情形。

“哎哟，真真是笑死我了，你们是不知道……”江水儿夸张而又失态地描述着，笑得前仰后合，就连眼角都冒出了眼花儿，仿佛这么长时间憋闷在胸口的恶气，都在此刻发了出来。

这事她同下人们说了好几次，每次都觉得心中舒爽，怜绣看着笑得花枝乱颤地江水儿，伸手将江水儿的一缕乱发整理好，这才说道：“姨太太，这下可好了，谁能想到还有这一出呢，没料到四姨太太这样作贱自己……”

怜绣收了声，她突然意识到，这江水儿，也是个被收房的贴身伺候的丫鬟。

而江水儿倒是浑然没有意识到，眼前尽是那日苏清兰在苏家人走后，，疯魔似的乱叫乱喊的样子，她拿起了桌上倒好的热茶，侧着头斜着眼地问向怜绣：“你说，那苏清兰的院子里，怎么这几日这么安静？不声不响的，她是不是傻了？”

“姨太太，奴婢不知。”怜绣恭敬地站在一旁，回答说道。

“哎呀，就是可惜了，她那孩子怎么没给掉了呢。”江水儿忸怩地叹了口气，看着自己手指水新涂的蔻丹色，又对着自家丫鬟说道：“怜绣，你看我这新涂的指甲，我怎么觉得太艳了些。”

边上的小丫鬟弯着腰，讨好地奉承着：“姨太太，这色可称您的肤色，一点儿都不艳。”

“嗯。”江水儿得意地应了一声，又娇声地咯咯咯地笑着：“你倒是会说话。”

此时，门外传来了一声尖利地质问：“江水儿，江水儿你给我出来！”

扶柳和春花，扶着苏清兰踏快步走向前，见到来人是苏清兰，江水儿倒是先开口打了招呼：“哟~这不是我们的四姨太太嘛，你父亲那日回去，身体可还安康？”

一进门，苏清兰便脱开了两个丫鬟的搀扶，咬着牙，快步冲到江水儿面前，将桌上的所有东西都一揽子推落到地上，眼里似是淬了毒、藏了针一样，恶狠狠地盯着江水儿。

江水儿被苏清兰吓了一跳，尖叫着跳了起来，大声吼叫着：“你干什么！“她一边跳着脚，一边又有些心虚的偷瞥着苏清兰。又见到苏清兰只是盯着她看，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不自觉地口气也硬起来：“你疯了吗？！”

扶柳拦在苏清兰前面，防止有人碰着苏清兰，而苏清兰则是质问道：“我疯了我是疯了，你也一样，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听到这话，江水儿倒是不怕了，娇笑着说道：“我做了什么？我可没做什么坏事呀，只不过是刚好碰到了四姨太太的爹，将他领到了福寿楼，我能做什么。”

“你把我爹领到我跟前，再告诉他，他的宝贝女儿在做妾？你别以为，这样就能伤害到我什么，我告诉你，只要有我苏清兰在的一天，你江水儿在少爷面前，就什么也不是。”

“哦？是吗？”江水儿反而笑了出来，反手看着手上蔻丹色的新指甲：“我是无所谓，但是你又凭什么？凭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还不知道，更何况，生下来也不一定就是你养……”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生下来？凭什么不是我养？”

“你还不知道吧，咱们老爷，要给少爷定亲。很快啊……”江水儿喝了一口热茶，才环顾了一圈屋子，缓缓说道：“这马家啊……很快就要有个主母了。”

苏清兰倒是迟愣了一下，江水儿放下手里的茶杯，又接着笑出声：“你说这妾，怎么能赶在主母前面生孩子呢，说出去多不好听呀，傻妹妹，你可别告诉我，你不懂这个规矩，生孩子又如何，咱们只是个妾啊。到时候，你这孩子要么生下来抱到主母的跟头前养，要么就干脆……”

江水儿抬起手，在脖子前比划了一下。大户人家的后宅里，那些肮脏的手段，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