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1 / 2)
齐季瑄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在黑暗中在屋顶上跃过的人是钟铠了。
他已经到了附近了!
不过,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能够神游?诶哟,他怎么就跳过了头了?诶诶诶,人呢人呢?他的身影又消失了。
是不是这么不靠谱啊,大哥让他带这两位过来,真不是坑他来的?
大概,还要一炷香他才能缓过神来吧。齐季瑄叹了口气。他转头看看谢之芽,人还眯着眼睛望着呢......幸好,她在晚上看不见。不然,带着这么个随从出来,真的是......好丢人啊。
“那个,那个。啊,有好大一只鸟飞过去了!”
谢之芽跟看傻子似的扭头看了他一眼,特别敷衍地点点头,“哦”了一声。
两个人有点儿尴尬呢,听到身后传出来一点细细的声音,一盏灯笼亮了起来,晃起来照亮出一个人的身影来。“欸?!”他乍一眼看见了两个人,身子就晃了晃,好悬没给摔下去:“小叔叔......哦不,这是齐县令吧?您自己逃出来了呀!”
来的人是方竞先。
他没有穿着捕快装,穿着自己的衣服,腰上也没带着刀。这会儿笑得傻呵呵的,冲着他们招了招手。
齐季瑄赶快冲他嘘了一下,然后他背着手,点了点头:“你小声点,别把人招过来。”
方竞先稳稳地跨坐到了围墙上。他冲着墙那一边的人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叼着灯笼,举着梯子,特别费力地拿到了另外一边。
他气喘吁吁地拿下了灯笼:“齐县令,要不您先过来吧,这边有人等着呢。我们先离了这个地方,再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齐季瑄想了想,他扯了谢之芽的袖子:“你先翻过去呗,我跟你后头接着你。”
“嗯。”
方竞先后知后觉地看向了眼前的谢之芽,问了一句:“这位,那个......”显然,谢之芽的易容术还挺好的,被她帮助过的方竞先在灯笼的照射下就没认出来。
“我是卖面的。”谢之芽没多少不好意思,就特别淡定地唬人。
“她跟我一起被绑过来了,刚刚我们一起逃出来的。”齐季瑄想起刚刚谢之芽说过的那一句话,他将她的身份给瞒住了。
“哦哦,就是送信给林小姐的那位吧?多谢这位义士,若不是您的相救,恐怕我们没法很快救出齐知县。”
方竞先还在围墙上面坐着呢,朝着谢之芽认真地弯腰,拱了拱手。
谢之芽勾勾嘴角摇了摇手。她深吸一口气,站到了梯子前头。把着梯子两边的杆子,准备往上爬。她高高地抬着头,挤出笑对着方竞先笑了笑,不过嘴下的梨涡儿没有浮起来。她的手微微有点儿抖。
齐季瑄站在下头把着梯子,他犹豫了一下,低着嗓子说了一句:“没事没事的,摔下来也没什么好怕的啊。我在底下呢,真砸下来我给你当垫背的。”
“齐,齐县令,真是太感谢您了。”谢之芽张口就是一句,听得出本来是准备骂回去的,硬生生吞了,转口就是感谢。
她还是没有转头,一阶一阶往上慢慢爬着。
齐季瑄看她实在是太紧张了,他伸出手想要捉住谢之芽的脚脖儿,最后还是抽开了手。这是个才见过两面的姑娘呢,捉着人家多不好呀。他又轻声说了一句:“别怕啊,慢慢来,没人来呢。我在下面稳着呢。”
方竞先没想什么,他伸出手拉住了谢之芽:“来,义士我拉你一把。”
齐季瑄皱了皱眉头,方竞先你别这样啊,在这个中年男子的外表之下是个姑娘啊。叫什么义士啊?拉什么手啊?
他犹豫了半晌,慢吞吞咳了一声,到底没有说话。
终于,等谢之芽爬上去了,他几下就抓着梯子跟了上去。谢之芽坐在围墙之上,还在喘气休息呢,她真没那么多力气,必须要停一下了。她的手扣着围墙的墙头,脸色煞白,眼睛狠狠地闭着,看上去很需要找一个人靠一靠,到底还是没有。
她强硬地挺直了自己的背脊,就这么静静地坐着。齐季瑄伸出手,没好意思拍她的肩膀,只微微拉了拉她的衣服下摆。
他转过头,看见了下面站了许多的人。目测了一下——这边的墙算是不高了,这里是城西,高墙要怎么进财啊?
齐季瑄一笑,松开了手,特别潇洒地跳了下去。
那边是一家绸缎铺子,已经打烊,店里黑乎乎的,不过后院里亮了许多盏灯笼。
透过灯笼,齐季瑄能够辨别出其中有穿着林府衣服的几个府役,还有些人穿得服装他是没见过,不过跳下来看到打头的人他就知道了——席铖的私卫吧,毕竟席少爷已经到了。
他抬起手,朝着他们作了作揖:“齐某多谢诸位前来搭救。”
“齐县令好,这次委屈您了。”林府公子林殊明和席铖率先走上来,朝着他拜了拜。林殊夏跟在哥哥的身后,朝着齐季瑄盈盈下拜。
她是个颇美的姑娘,齐季瑄曾经在酒楼的二楼远远地看过这个姑娘。只看到了她精致的衣裙,裙裾上面绣着彩色的蝴蝶。她非常守礼,看上去就温柔和顺,是个典型的仕女。
不过,那会儿他更多地注意到了那个耍流氓的马三呢,反而没太记住这个姑娘。
这会儿有灯笼环绕着。
她是跟着哥哥前来救人的,打扮上素净了许多,可是柔美的风姿还是挡不住。她温温柔柔地说了几句,就使得齐季瑄的脸一下子翻红了。
这姑娘的眉眼如同泛着云雾的山水,雾蒙蒙的,看上去是一汪柔美的泉水。她带着一如今少见的古典美感,高洁淡雅。
林殊夏这样的美丽是不时兴了,却一下子晃到了齐季瑄的眼。这样的姑娘如今多难见啊,在融融的光晕里,好像是一支绽放的兰花,远远就散出了盈盈的香气。
真是稀罕。
她的个子不大高,站在齐季瑄的面前就跟他差不了多少。温温柔柔地问候了两句,朝着他拜了下来,露出了一段柔柔的脖颈,线条柔和纤细,融在灯笼所带出来的清浅的光晕里,实在是非常的好看。
齐季瑄虽然年纪小,可是他到底是齐府出生的公子。齐府最常有的便是这一类的美人儿,美得雅致,美得极有韵味。齐季瑄这一辈没有姐妹,他从林殊夏的身上感觉到了熟悉的味道,那一个瞬间都脸红心跳起来。
齐季瑄害羞地退后两步,手虚抬了抬:“钟沐呢?”
问出来就后悔了,不该问的,还能怎么样,当然是找钟铠去了。他们两兄弟虽然长得不大像,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子,两个人实际上还挺有感应的。钟沐也一直很照顾自己的弟弟。
钟沐肯定料到了钟铠会找错路。这么多人已经过来救齐季瑄了,想来他们晚到一会也没关系,索性就先去找自己迷路的弟弟。
自己身边就带了这么两个人,这会儿都跑了没影。站在这么些人中间,真觉得......有点凄凉啊。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他咳了一声换了一个话题:“先说说吧,这都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
“回齐大人。您的两位幕僚找了我的表兄席铖。本来我们也是将信将疑,是他们二人说了几件京里的往事,这才确信了。我们就派了人出来找。”林殊明上前一步,恭敬地说。
“本来我们也没有头绪,是舍妹送来了那位兄台递进去的纸条。然后逮了家里的两位家仆,找他们问出了此事的幕后主凶,正是新余县周边的太平山上的山匪王勇。我们散了家仆出去,在县城里王勇的几处产业里寻了寻,最后确定此处。”
听到了林殊明说的这几句话,跟着齐季瑄跳下来的方竞先握了握自己腰间的长刀。
方竞先是接到林府的通知后急惶惶赶过去的,那个时候林府的几个主子正在府中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