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1 / 2)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我们跑出去,外面有人守着怎么办?”
“赌场!先趴到窗沿上看看,若是可以,我们就先跑出去。”谢之芽此刻正用小刀磨着绑手的绳子。她的小刀似乎是精心打造的,薄薄一片,能够藏在衣袖中,但是实际上的功用并不如何,怕还是安慰的作用比较突出。
不过,这样的刀具她又是哪里得来的?这般精细地刀具,看着没什么实用价值,像是专门打造的精致玩意儿,就冲这小刀打造得可以贴身存放,只怕是造价不菲。她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齐季瑄的脑海里闪过了这个念头。
不过他也没去问,毕竟他们二人没什么交情。猜忌一个对他没什么敌意的姑娘,这可不是君子所为呀。
“我刚刚贴到了地上,听到这附近有不少的人在走动,还有些其它杂音,说话的声音挺多的,嗡嗡的听不太清,听清的几句跟大、小有关,感觉是赌坊了。所以他们才将我们放心地绑在柴房里,毕竟这边人多。我们的呼救声传出去了也没人会在意。”
齐季瑄点点头,这个结论和他之前想的差不了多少。
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城郊,要么是城中的热闹地方。一个地方人太少,一个地方人太多,声音都有可能传不出去。
城郊人少,住得偏远,喊上几声也没人听得到。
不过,为了予民方便,大渚不设宵禁,可是进出县城的大门早在戌时就关上了。齐季瑄在林府喝过酒,走时有些微醺,不知道自己被绑架的具体时辰。
大概的天时还是记得的,怎么也快过酉时了。就只有这点儿时间,林府又在城西,离着城门远,从这里出城怕是来不及了。
若是他们还在城中,那必然被绑在热闹地方,特别是妓馆,赌坊之类......
这些地方不仅来往的人多,声音嘈杂。就是有人被绑住,开始呼救,真被人听见了又有多少人在意呢?这些地方多多少少有些见不得人的事吧,有人呼救很奇怪吗?
谢之芽终于将手腕上的绳子割开,将自己解放了出来,把齐季瑄也救了。
“那,我们就这么翻出去?”
齐季瑄并不如何害怕,大概是有个淡定的人一直在他身边的缘故吧,虽然被绑着,却只觉得兴奋。
听了谢之芽的分析之后,他就更不害怕了。怕什么呀?对方又不是长期策划过才对他下手的,只是因为他无端涉入了案子,所以想要让他知难而退,这样就可以保全张寡妇了。
这样的对手远比他猜想的好对付多了。如果照他一开始的猜想,是张县令下手——想要拖延他上任之类的,所以才找人来对付他。
对付行商的人和对付朝廷命官的人的来头当然是不一样的,知道他是官员的,最起码看守会严密很多。不然啊,这样也太称不起他这个县太爷的身份了吧。
齐季瑄好歹是个名门公子,又是朝廷命官,手上多少有几样自保的小物件,对付这一帮不太正规的绑匪,帮他耗到钟铠来救援应该是可以的。
而且,齐季瑄猜想这一伙匪徒彼此之间也有些不合。
明明绑匪收到的命令是杀了他,可他却连同谢之芽被绑在这里,看守......不提了。
谢之芽的衣着朴素,她出现在这附近应该是个意外,是被顺手带回来的。绑架他们的人大概是觉得从她身上榨不出多少钱财,看上去只是个普通摊贩,没什么威胁,也不想多背一条人命。
他们留意没让她看到脸,进来的时候都拿帕子挡了脸,就是怕有牵扯。这么说起来,这伙绑匪也算“仁慈”了,他们习惯做恶,但算不上穷凶极恶。
齐季瑄此刻还留了命,怕是绑架的人起了贪念,想从他这位行商身上榨些钱出来。他有钱,才刚刚到了新余县,没人认识他,身边带着的人也不多。
本来嘛,也就是个路人。不过这会儿决心要杀他了,嘿嘿,那他就成了一群人眼中的“肥羊”,还能“榨出油水”。
对付一只没有反抗能力的“肥羊”,要多麻烦啊?还不就是丢在这里,等到指使杀人的主使过来验过货,那就很简单了。
所以,才有了这样“轻松”的境况。
不过,也没有那么轻松吧。两个人望着修得很高的那扇小窗,谢之芽站过去,踮着脚伸出手比了比,还差挺多的——恐怕当初是故意装成这样的。
赌坊这样的地方,无赖多,赌输了红眼的多。为了应付这些赌徒,怕是多少做过些过界的事,为了将人困在这里,所以窗户要格外修高些。
齐季瑄运了运气,试着往上面跳。他是有些武功底子,跳得比别人高,可还没够着窗棂就往地上掉了。他使了些技巧,总算落地的声音还挺轻的。
谢之芽在一边用甜蜜蜜的声音说了一句:“若不是被困在这里,我一定给您喝彩。跳得这般高,落地也如此轻巧呢。”
齐季瑄觉得自己快要内伤了!这个人,这个人说话怎么如此气人?!
讽刺就讽刺,男假声不好吗?之前不说得挺快乐的?这会偏偏用起女声来,还是这种甜得跟蜜一样的声音,光听声音好像她是真心实意夸奖一样。
这感觉,肝都疼了,被气的。
练武,练武,一定要练武!
他见到钟铠后,一定认真跟他学武艺,再不偷懒了。等他练成了绝世高手,就在她门口连着翻上十七个跟斗,一跳七丈,啊,不,那也太远了,跳个一丈远就够把这个人吓晕了。
反正,总不能让她再揪着这点鄙视他了。
“齐县令,您可别再过意不去了,我觉得我给您当个垫背的还是可以的,您屈尊降贵一下,踩在我肩上,先趴上去看看状况,您看这样行不行?”
“不,我给你踩。”
“您这么小小的个子,我怕把您给踩坏了呀。”
“才不会呢!”齐季瑄整个跳起来了,他都顾不得自己从小被教出来的害臊,一把将谢之芽搂住了:“我抱你去看。”
其实抱一个人要花费的力气更大些,他一门心思想着证明自己,就这么把人不管不顾地直接抱住了。
黑夜之中,凭着齐季瑄的本事,也就能看出个人影,他也不知道自己抱到了哪里,手感总觉得有点不对,一瞬间就把脸烧得通红通红的,松开了手。
他心里默默念着,说服他自己:“我不是个流氓,我不是耍流氓......”脑子被猛地敲了一下:“你个流氓孩子!”
打都被打了——他一赌气,再蹲下一点将人给抱得高高的:“重死了你,快看看外头。”
齐季瑄到底是个孩子,武艺又不甚精进,臂力太小,这样将人抱着,手臂都微微打颤了。他咬紧了牙,感觉全身的血都往脑袋上冲。他别的心思都没了,手晃得很厉害,随时都可能脱力。
谢之芽察觉到了齐季瑄的颤抖,她人不说,双手努力够住窗沿,试图减轻齐季瑄的压力,朝外看去。
新余县城有着东西南北四区,在房屋建造上有些微的差异,譬如城北房屋围墙颇高,屋宇朴素。城南有高门大户,墙自然也修得高,不过上有雕饰,颇有古风。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大概是城西。城西是市场,往来嘈杂。围墙不高,门户洞开,迎四方客。屋宇的也有镇楼兽,放的都是貔貅,纳四方之财。
看到了熟悉的貔貅,谢之芽就肯定这里确实是城西无疑了。
这是屋宇的后头,隔着围墙有条窄窄的夹道。那里是没有站着人的,想来是通往外面的门都有人看着,他们觉得抓回来的两个都跑不出去,就没有费心安排。
“行了,您放我下来吧。”
“怎么样?有人看着吗?”
“没呢,看来您的运势还真是不错呢。这伙人不知道您的身份,看管并不严密。绑匪只知道要杀人,但是对于杀人的理由并不清楚。大概是看您穿着富贵,想在动手前捞一笔银子。您拌做行商还挺有说服力的。”
“我真是感动.......”
“那也犯不着,还是先出去再他们送些好处做回报吧。你身上有带绳子一类的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