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2 / 2)
赵樽转过身,背手而立,他面前是繁花似锦,可心里却是寒冰渗骨。
傅锦瑶气死了,若说她最厌烦别人把她和谁扯在一起,那便是卢云生无疑了。赵樽这人,是专门等在这里诛她的心的么?
左思右想,傅锦瑶百般无奈,她只好绕到赵樽的后面,朝着他的小腿狠狠地一脚踢过去。月白色的锦袍上,便多了一个脚印。
赵樽缓缓地转过身来,他看到傅锦瑶含泪的眸子时,吃了一惊,也懊恼不已,却又暗生欢喜。他太沉不住气了,见她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便很不高兴,太过患得患失。
但,傅锦瑶这般,不就是在告诉她,她对卢云生毫无兴趣么?天下的女子都会为才情俊颜而倾倒,可他的瑶瑶并非是天下那些凡俗女子,她看中的必定是大梁最优秀的男儿。
这样的人,舍他其谁?
就在傅锦瑶准备拔腿就跑的时候,赵樽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压在了廊柱上,“你在担心什么?你在怕什么?你心里是有我的,对不对?”
傅锦瑶避开他的目光,前世,他坐在高高的龙椅上面,声音在金殿之中,放大了十倍地传来,“你在卢家若是过得不好,随时可以向朕上折子,你虽为女眷,朕允你直达天听!”
她是一品定国夫人,虽并非是那种夫凭夫贵的贵妇人,但自古以来,她当属皇后统管,听到这话,她吃惊不已,忍不住抬起头来,那时的他已经年到中年,威仪赫赫,让人不敢直视。
“定国公一代英豪,因朕而陨落,虽非朕直接所致,然也受朕牵连。护国砥柱虽不在,名号却不能陨落。望郡主福寿绵长,将来若有子嗣,朕会另加封赏!”
那时候的她,已经与卢家结恶,也已经被诊出难以受孕。她满腔愤恨,虽然生为女子,不能为母,难免遗憾,但世间事,祸福难辨,彼时彼境,未必不是幸事。后来,临死前,孙倩娘之言,她以为她一生遭遇都是燕王在背后操纵,简直恨之入骨。
种种复杂的情绪一起涌上心头,前世种种,她还是以小人之心度过他。父兄与他曾战场相遇,战死之后,也均是燕王收尸厚葬,他登极之后,也看在父兄份上将她纳入皇权庇护。
虽然后来,惨死在卢家北院,却也是她自虐受苦,以此来减轻她的罪愆,减轻她心头的苦痛。
她心里有他吗?
若有的话,她为何又不想接受这份情义?因为前途艰难,即便两情相悦,以他如今的处境,她与他也不可能得到皇上赐婚。
他身为皇子,婚姻无法自主,她身为权臣之女,也无法越过皇上而婚配。
若无的话,她明明知道他这个人无情至极,为何她却从未怕过他?其缘由也不过是因为,他一直在庇护着她,自前世到今生,她对他已有着深入灵魂的信任。
“你心里明明是有我的,对不对?”赵樽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看着他。
他的眼里有着最明亮的光,光中有着她完整的身影。
傅锦瑶咬着唇瓣,他的俊颜就在眼前,曾经如在云端的高阳,阳光温暖着她,这让她对他的感激,愧疚,一起涌上来,“你对我一向都很好,一直都是!”
“你知道就好!”赵樽松了口气。
“可是,赵樽,不管怎么说,孙倩娘之所以算计于我,也是因为你!”傅锦瑶倔强地道。
“你……”赵樽气得有些无语,这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傅锦瑶这指鹿为马的本事像谁呀?“瑶瑶,做人要讲道理!”
“可我母亲说过,女人有时候太讲道理了很吃亏!她说,连孔老夫子都说过,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圣人的意思是允许女子不讲道理的!”
傅锦瑶咬着唇瓣别过头,母亲后面的一句话是,女人只能在爱自己的男人面前不讲道理,方能占得优势。别的人,是不会这般包容的。
赵樽有点牙痛,“瑶瑶,你母亲真的是孔门圣地出来的吗?”
他正要跟她好好地讲一番道理,但前院的主管已经过来了,在花影之中踟蹰,为难地不知进退。赵樽只好放了她,“你爹爹来了,我到前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