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2 / 2)
傅锦瑶没作声,怎么会没用呢?前世和卢云生大打出手的时候,哪一次不是她占上风?卢云生直骂她是泼妇,却拿她没有办法。而每一次,她都很想念父亲和兄长,想念至亲的人。
城门之内,昼市已歇,夜市初开。五凤楼这边一条街的烟花巷尤其热闹,王孙公子们三五成群,各占一块地盘,点了歌姬舞娘相伴,开一坛好酒,笙歌漫舞,好不畅快。
烟熏楼是最大的青楼,听说背后的人相当了得,占据了半条街面不说,里面的姑娘又年轻又漂亮性情温柔,全然没有别的楼里姑娘的那份清高傲气。
此时,最大最豪华的包厢里,赵樽独自一人坐在上首,他一身月白色的直裰,靠着小几,听着身边的同伴们和佳人调笑,偶尔讨论几句京中勋贵家的琐事,慵懒得如同一只猫儿。
直到,他的近侍走了进来,凑到他耳畔说了几句,他好似被惊醒,睁开眼时一道精光闪过,包厢之中,一下子静了下来,人人都望向他。
“丛嘉,出了什么事?”
赵樽站起身来,近侍帮他平整一下身上的衣服,他笑道,“无甚要紧,通济门那边出了点小事,我过去看看!”
“哈哈,丛嘉如今得不偿失,封王后连喝酒都不得自在了。”
“自然是差事要紧!”
赵樽自从被封为燕王之后,便领了五城兵马司的差事。他一袭锦衣,甩着马鞭从熏烟楼出来的时候,身后的同伴还在哈哈大笑。
赵樽不以为然,他走出门,街上立了一会儿,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出来拉生意的龟公和老鸨们都离他远远的,十岁的青年王爷哪怕是和同伴们坐在胭脂堆中,也是一副清冷生人勿近的气质,冷漠寡语,拒人于千里之外。
一个穿了一身粉底凤穿牡丹纱衣的姑娘,梳着高高的圆髻,鬓边插一朵魏紫,倚着熏烟楼的圆柱子站着,目光投射在赵樽的后背,几次想抬步,几次都犹豫不决。
“玲珑啊,乖,听妈妈的话,咱不去招惹他啊!你是妈妈的心肝,这应天府里的王孙公子随我玲珑儿选,咱就别去自讨没趣了。”
玲珑被烟熏楼的老鸨从身后一把抱住,她徒劳挣扎了一番,气急,“妈妈,玲珑几次只想试一试,妈妈总是阻挠,这是何意?莫非妈妈并不想玲珑攀上高枝,怕舍了玲珑这棵摇钱树。”
“你真正是不知好歹!”老鸨气得收回了手,朝她啐了一口,“你去打听打听,燕王殿下是什么人?什么时候在这烟花柳巷里要过哪个姑娘?从前至今,比你貌美有才华的姑娘不是没有,燕王瞧上过没?妈妈不过是不想你平白松了性命!”
老鸨说完,扭着水桶粗的腰身走了,玲珑左右为难,咬着唇瓣,泪珠儿在眼圈里打转,最终还是眼睁睁地看着赵樽跨马离开。
赵樽来烟熏楼的次数很多,每次都是随承恩公世子齐泰,英国公世子朱玉和黔宁王世子沐缨前来,三位世子每次都是要楼里最漂亮的姑娘陪侍,可燕王却总是不许任何人靠近,连斟酒都是让他的近侍代劳。玲珑总以为是楼里的姑娘不得燕王的喜欢,她才想自荐枕席,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玲珑转身就去寻老鸨,老鸨已经在和一个老主顾调情了,她等了一会儿就去了齐泰等人的包间,将齐泰身边的一个姑娘替换下来,灌了齐泰几杯酒,两人相约去了她自己的房间,几巡酒过后,齐泰已经醉得熏熏然了,玲珑打听赵樽的事时,他还是很精明地察觉,伸出一根指头摆一摆,“爷劝你歇了这份心思,若他主动看上你了,自然舍得花大价钱赎你出去,将来也不肯委屈你做侍妾,虽说正一品的王妃指望不上,侧妃还是肯为你争取的。”
玲珑眼睛一亮,只不过接下来的话,又令她如坠冰窖,“他这个人无情的时候多,有情的时候么,反正爷是没见过。爷和他穿开裆裤一起长大,这么多年,没见他看中过哪个姑娘,只见到过看中他的姑娘为他丢了性命的!”
“丢性命?这是为何?”玲珑的脸都是煞白的,她猜中了是怎么回事,却不肯相信。
“还记得以前烟熏楼的头牌姑娘吗?”齐泰捏着玲珑的下巴,啧啧叹道,“那真是天仙儿一般的人物,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两年前,被人从二楼,一脚踹下去,砸在街面上,脑浆崩裂而亡。”
玲珑全身都在颤抖,却依然鼓起勇气问道,“是,是,是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