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旦星变，是谁之过（2 / 2）

纵然如此，已逝之人哪管身前事后非？有甚者却道：“闻言张公公早已随淑妃而逝，今个儿才知原是谣言。”

万贵妃听到此事，心情颇为爽快。因为此等谣言生起也有她推波助澜之故。她因纪妃和祐樘一事早恼了张敏。她大笑，“这就是跟我作对的下场。”张敏一死，易储之事，只在怀恩，她相信凭借自己的宠爱，废储另立指日可待了。

文华殿，朱祐樘得知此事，16岁的他更显身子薄弱，幼时的记忆历历在目，没有张敏，又怎么会有他呢？他知道，他能长大多亏了像张敏一样的人对他的保护。

他听闻张敏临死之前给父皇留了一封奏折，他猜得出他大概会写什么。但会有用吗？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北辰所在，星天之驱，父皇将邵氏封为宸妃，又宠爱祐杬，在他心中，自己又是一个怎样的地位？

他有些虚无缥缈了，找内侍拿了本佛经准备看一看，就在此时，覃吉进来了，他有些惊慌，道：“老伴来矣。”赶紧转手换成《孝经》。覃吉跪下问道：“太子诵佛书乎？”佑樘说道：“无有，《孝经》耳。”覃吉叩头说道：“甚善。佛书诞，不可信也。”

此时的祐樘并不知道他已落入危机四伏的境地。然而，看到了张敏上书的天子朱见深可没那么好心。他现在已然认为星变一事在于太子不堪储副。他再次对怀恩提到废储另立之事，这一次他的话直接了当，“朕最近觉得，自正旦星变，朕接连下诏求直言、赦天下，博采众议，但各种乱象不断，这到底为何？朕左思右想，当是应在东宫。朕觉得祐樘身子骨弱，也从未有为，实在不宜承担重任。倒是祐杬聪明伶俐，性情颇似朕……你以为如何？若是得空，不妨替朕想一想该如何措辞，方能劝服母后与群臣？”

“国赖长君，陛下此事不可为，太子身为长子，居东宫数年，行事并无差错，怎能轻言而废。奴仆死不敢从，宁陛下杀恩，无使天下之人杀恩也。 ”怀恩说道，语气带着一丝决绝，他脱了冠帽，跪在冰冷的金砖地上，伏地哭泣不起，“陛下若要动摇国本，就先从臣的尸体踏过去。”

“好好好，一个个都反了不成。既然如此，朕不随了你的意且不好？！”朱见深不怿而罢。怀恩退，闭门不出。

次日，朱见深命司礼监掌印太监怀恩前往凤阳皇陵司香。消息一出，朝野莫不震惊。

怀恩被贬离京后，司礼监由覃昌掌印。一日，他与秉笔太监萧敬谈话，曰：“以怀太监之力量尚不能及，我辈何能为？”

他的话语带有一丝不满，随着时间的流逝，陛下久居上位，已不再是那个锐意进取的有道明君了。萧敬先是不语，良久开口道：“当今为之计，劝上改谋于辅臣万安、刘珝等，使分其责。”“也对，文臣总爱惜自己的羽毛，恐因大事误了名声。”于是，覃昌将想法告知于天子朱见深。成化便各赐金一箧，乃诣阁下言之，万安默然不对，次刘吉，亦默然。上又督责昌，昌无以容，屡欲自经，只在萧敬和戴义的阻止下，堪堪住了。

朝臣与皇帝似乎陷入了僵局，尽管陛下欲直发中旨，然而他毕竟不是昏君，顾忌众臣的想法，此事已惊动了太多人，就连商恪虽多年未闻朝事，也连忙上书。所以，朱见深还是没有作出最后的决断。

这一切似乎都只能凭天意了。

河间府，兴济，因为伯父去世而回家奔丧的张峦一家人，事情已过去两月，但张峦悲痛的心仍未疏解，去年十月，他给玥桐订了一份亲事，然而却没有想到他看好的少年郎竟是一个病弱子，订婚没多久，就开始生起病来。病来如山倒，从孙家传来的消息，孙伯坚已经三次病危，只是略微挺了过去。

也罢，他可不要自己的女儿冒着守寡的风险去嫁进孙家，好说歹说，孙家总算同意解除婚约了。好在六礼只行了第一步，当初是在京城交换的庚贴也并无太多不相关的人知晓，这大约是他的伤心之时的一点欣慰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就体现了实录与明史的区别，不过我更相信实录，毕竟明史还把孝宗谥号写错了。

@收藏君@评论君

参照史料而写。

关于星变引用的当时人们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