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1 / 2）

应该是因为精神紧张了很久, 加上不知道多少天没有睡个好觉, 所以赵国栋基本上是一沾上保健室的床就睡了过去。

夜已经渐渐深了, 保健室只剩值班的医生，赵国栋的伤口虽然已经处理过了, 但是破伤风和必要的消炎点滴还是得打的。

华一铭抬头对打针的张大夫说：“麻烦了, 我在这儿看着就行。”

张大夫是个看着挺严谨的中年妇女, 她一板一眼地记录下了打针的时间和药量, 对华一铭嘱咐：“有需要就叫我，还有, 明天我会把他的情况告诉你们班指的。”

华一铭点点头，等张大夫从输液的房间出去了才埋着头搓搓脸，提了提神。

“累就睡会儿, 我看着他。”沈小春从门口走进来，把手里用热水浸过的湿毛巾盖在华一铭的后脑勺上, “用这个先擦擦吧，能舒坦点。”

“啊，”华一铭手往后一抓，把毛巾拿在手里使劲擦了擦脸, 说话的声音也被毛巾闷住了，“你去干嘛了？”

沈小春一屁股坐在华一铭背后的输液床上，从兜里掏出一管药膏拿在手里晃了晃：“去拿了管伤药，一会儿你也抹抹吧。”

他俩就只在跟那几个混混打架的时候稍微挂了点彩, 刚才大夫也顺便给他们清洗消毒过了, 再抹点药就差不多了。

华一铭看赵国栋睡的不是很安稳, 抬手把点滴的速度调慢了点，然后把湿毛巾挂在脖子上，转过凳子对着沈小春，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药膏说：“你先把手伸过来，我看你手上有个口子。”

沈小春捏了下手：“就出了芝麻大点血，你也能注意到。”

华一铭伸手攥住沈小春的手腕往自己跟前带了带：“为领导服务是我的义务。”

“领导个球。”沈小春笑了笑，“别磕碜我了，我哪有本事给你当领导。”

华一铭挤了点药膏在自己手背上，又拿手指仔仔细细拈了点，轻轻抹在沈小春虎口处那个渗着血的口子上。估计这口子是沈小春把外套缠在自己手上打架的时候被拉链划的。

沈小春有点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我一个大男人，受这么多点小伤还抹药膏，怪娇气的。”

“那你还拿药膏来给我抹？”华一铭斜抬着头笑看他一眼。

沈小春看着华一铭左两圈右两圈在伤口周围打转的手指，对他又笨又拙的手法实在是不敢恭维，抿着嘴角才忍住没笑话他。看着那双一握拳像沙包一样的大手，这会儿正沾着药膏小心翼翼地在他的伤口上点一下，再点一下，沈小春心里还觉得有点美，有点飘。

他稳了稳心绪，瞥了眼赵国栋说：“周浩阳说他最近都没睡个好觉，应该就是被今天那几个人闹的。那几个人到底谁啊？你不是说认识他们？”

“嗯。”药抹其实早就抹的差不多了，但华一铭打圈的手指就是不想停，“那几个人都是原来十五中的。”

关于周围人总会提几嘴的十五中，沈小春其实完全不了解，因为他高中是在逸阳市辖区里的一个县上读的。跟沈小春比起来，裴齐和闵小佳在逸阳市待得倒是比较久，他俩初中一读完，一个到逸阳市的纹身店当学徒，一个跟着爸妈来逸阳市开了个卤串店。而沈小春跟逸阳市有接触是高二那年，裴齐把蜜桃姐介绍给他认识之后，沈小春才开始每周末坐大巴到逸阳市演出。

不过看华一铭跟那几个混子，就知道十五中肯定不是什么适合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正经高中。

沈小春问：“你怎么认识他们的？就因为一个高中？”

“报告领导，是他们先来招惹我的。”华一铭松开沈小春的手，一本正经地说，“在十五中的时候李维就带人堵过我，我们俩的梁子结的还挺大的。”

“总得有个原因吧。”沈小春说。

“他们把赵国栋关在男厕里的时候，我去开了个门。”他那会儿真的就是去上个厕所，当时其他隔间里都有人，只有那个隔间没人去动。

沈小春歪头一笑：“也就你敢去动那门，李维那几个人一看就很虎，在学校肯定也是些不好惹的人物。”

华一铭把脖子上的毛巾扯下来，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他们好不好惹，反正我那会儿谁都敢惹。”

“赵国栋高中的时候就这么过来的？”沈小春手往后撑在床上，看着华一铭把毛巾伸进衣服里，余光还掠过华一铭半掀起来的上衣，扫到了他带点麦色的腹肌。

“嗯，十五中里的学生分三类，欺负人的，被欺负的，还有旁观的。”显然那个高中没给华一铭留下什么愉快的回忆，华一铭再提起那的时候表情全是漠然，“赵国栋就是被欺负的那个，我当时打开厕所门的时候，看见他的脖子上拴着狗牌，嘴里被塞了个网球，网球外面又缠了一层厚胶带，人被绳子拴在冲水管上。”

听到这，沈小春的后背已经有点发毛了，即使是见到长得再骇人的鬼，他也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他坐直身子，两手拢在身前攥了下：“刚才下手真是轻了。”

华一铭笑了，这个笑只动了一边嘴角，看着有点坏：“郑天煞不是老说他会制唆鬼符吗，明天去找他讨两张，唆使几个鬼魂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估计比我们揍他们几下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