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2)
谢舟扬把处理伤口的东西都留在范应房间了,自己空手回了房,合上门,他唇边一直变化不大的笑意彻底收起了。
谢舟扬笑着的时候,给人和煦温雅之感,似乎永远不会动气、不会急躁,君子如玉、彬彬绅士说的大概就是他这样的,而当他收起笑意时,那春风暖阳般的气息顿时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漠。
谢舟扬的冷漠和范应的不一样,范应的冷漠,更多的是与周遭的疏离,而谢舟扬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冷漠。
谢舟扬锁好门锁,拿出了震动了好几次的手机。
他的手机震动是新邮件提醒,刚才还在给范应上药包扎时就开始了。谢舟扬打开新邮件,邮件内容是范应的生平资料。
谢舟扬慢慢看完,随手回了个标点符号表示自己看到了。不多时,就有一个电话打进来。
“小家主。”电话那头的人先开口,“资料已经查出来了,从资料上看,他没有什么问题。”
谢舟扬踱步到窗前,玻璃落地窗外高楼霓虹炫目,他吹着风,漫不经心道:“资料毕竟难以完整无误,比如说,范应的生身父母就无从得知。”
电话对面的人顿了一下,立即回:“是属下想当然了。”
“无妨。”谢舟扬望着窗外,“你也没说错,范应这小孩与地下没有关系。”
“还有,小家主,属下无能,至今还没查到谢济晏的去向。”
谢舟扬关上窗,只留一条约四五厘米宽的缝,然后拉上窗帘,“谢济晏……说来你还应该喊他一声堂叔。”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是呼吸一滞,忙道:“谢济晏叛逃谢家,辜负家主信任,属下绝不会徇私。”
“南平啊。”谢舟扬笑了几声,“你不用那么紧张,南安说得对,你什么都好,就是太严肃了,谢济晏本是谢家佼佼者,离开谢家多年,要找他不容易。”
谢南平沉默了一会,电话里传来非常细微的“沙沙声”,他沉思片刻,道:“小家主,我看那个范应身上阴气颇重,他会不会是极阴体?”
极阴体极阳体灵力深厚,在引灵上可以说是老天赏饭吃,以后再引灵上的成就不可估量。小家主是极阳体,自小家主接受谢家事务后,谢家一跃成为引灵界执牛耳者,如果范应是极阴体,早早招揽过来,让他归属谢家,那谢家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是不是又能怎样,范应也不一定就愿意给谢家办事。”谢舟扬似乎是笑了一声,短促不明显,“我试了,范应是不是极阴体,明天应当就能知道了。”
谢南平应是,谢舟扬又安排了些事务后,挂了电话。
谢舟扬面对床站着,床靠着的那堵墙另一边,就是范应睡的房间。谢舟扬想起来范应手掌上的伤,从虎口横过手掌,直到掌尾,创面平整,现在结了一层血痂,还被那小孩自己乱来扯开了——这道口子是范应为救他划的。
这小孩还真是实诚,谢舟扬忍不住想笑,小孩前一天引了灵还敢冲上来诛凶灵,也不怕当场阴气失控引来其他凶灵,给自己划口子也是,不知道疼一样划这么重一刀,还拿伤口试混沌鬼气。
谢舟扬又想到自己往范应伤口处滴的那滴血,他笑容一滞,良久,叹了声气。
他跟范应说,他的血可以中和范应的阴气,这话不假,但他没说,前提是范应是极阴体。谢舟扬自己也说不清他是希望范应是极阴体,还是希望不是。谢舟扬的血里阳气很重,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如果范应是,那就像谢舟扬说的,只是调和阴气,但范应的特殊体质势必会给他带来许多麻烦,如果范应不是,极阳之血会让他高烧不断,整个人就像是置身滚烫的水里,灼热难受。
谢舟扬看着那堵墙,似乎可以透过墙,看到隔壁那小孩在干嘛,他乱糟糟地想着,范应还是第一个救他的人呢,即使这小孩不知道他是谁。
范应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手掌上的伤一直在疼,他睡得断断续续,醒一阵,迷糊一阵。即使是这样,那个浓雾长桥的梦还是风雨无阻地来与他相会。
范应迷迷糊糊到十点多,还是手机电话铃声把他叫起来的。范应接了电话,声音响起来的时候他还发了会愣,才明白过来打电话的是谁。
是范钦,来问他关于他和特维部的事。
范应哪知道什么特维部,他不说话,只应几声“嗯”,后来还是范钦把电话挂了。范应拿着黑屏了的手机,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他就这么坐着又犯了半小时的迷糊,才起床,一起来,就觉得头重脚轻,整个人就跟快速旋转了几十圈,晕晕乎乎的。
他晕晕乎乎地洗漱完,正有点不知道干什么的时候,谢舟扬来敲门了。
不知道是范应没睡好,还是那个梦威力太大,范应打开门看见谢舟扬那时候,没认出人来,还差点以为是梦里那个站他边上,让他很有熟悉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