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2)
凌晨三点多,寝室是回不去了,范应只能在校外找旅馆。这个时间正是人们睡熟的时候,学校附近的旅馆老板也已经睡了,空荡荡的街道有路灯亮着,但瞧着还是一派黑夜里特有的昏暗感。
范应走在前面,他注意着路上的旅馆招牌,有些小旅馆没有什么招牌,就是在两间店面中间有条窄小楼梯,楼梯口前挂个牌子,牌子上用质朴古拙的字体写着“某某旅馆”。
其实二十四小时的旅馆也不是没有,但就是价格稍微高了点,与房间质量不符,典型的物烂价高。
在一众餐馆小吃中,范应终于找到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价格不太高的旅馆。按着牌子上写的上了二楼,范应在二楼靠楼梯口一侧看到一个柜台,一个中年阿姨靠在柜台上,披着外套,眼皮耷拉着看手机,手机公放出声,听声音手机里放的应该是某部家长里短剧。
范应大概看了看环境,旅馆里空气带着一种潮湿的味道,有点像洗过的衣服没及时晒起来放了一天那种味道,地面是瓷砖地,说不上一尘不染,但也没明显的垃圾,瓷砖上有几块褐黄,不清楚是什么,应该是拖不干净了。柜台靠着人那一块挺干净,但边上放电话的一块积了黑灰。
毕竟是学校附近的小旅馆,范应也没抱多大期望,这旅馆环境没多好,也不至于太糟糕,范应摸了摸包里身份证,打算开间房过了这晚再说。
他正想往柜台过去,目光一转,突然想起来身后的谢舟扬。
这个男人从穿着到言行都与这种小旅馆格格不入,范应想起他说话时嘴角的浅浅笑意,他一举一动的从容,怎么也想象不出这人住这种卫生环境勉强一般,自带潮味的旅馆。范应回忆起前一天那家欧式风格、服务周到的酒店,觉得谢舟扬还是比较适合在那种地方。
“你……”范应转过身,跟谢舟扬说话,“你可能住不惯这种旅馆,要不要打车去市区找酒店?”
谢舟扬刚安排手下人的任务,收起手机,对范应笑道:“我已经订好了房间,等会有司机来接我们。”
谢舟扬又补充了一句:“两间。”
范应:……
既然订了房间那还跟着他在学校附近转悠找便宜旅馆的意义何在?
体验生活吗?
有意思吗?
范应觉得阶级的不同让他对谢舟扬这种人的思维方式有点难以理解,或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
范应仔细想了想他见过的其他有钱人,发现这或许不是阶级差异,而是谢舟扬个人趣味。
范应最后还是被谢舟扬带着去了市区酒店,期间还去了趟药房。
范应看谢舟扬提着一小袋纱布消毒水之类的,又看这光是装修风格就让人不想进去的酒店,觉得他欠谢舟扬的人情是越来越多了。
也不知道还还不还的起。
十几分钟后,范应坐在房间里藤椅上,与对面男人对视,男人一脸正色,手上还拿着医用棉签和碘伏,范应知道,这个人情他要还,大概是不容易了。
“把手抬起来,我看看伤口。”谢舟扬拧开碘伏瓶盖,瞥了范应右手一眼,小孩右手绷带缠得很紧,一看就知道这小孩擅自拆了绷带,又自己缠上去的。刚才那一眼谢舟扬注意到他掌心又是一块红,八成是小孩乱来,把伤口扯开了,好在看这个出血量,没有像那天晚上一样止不住。
范应不自在地挪动了一下,不太适应这种被人关照的感觉,直到谢舟扬又重复了一遍让他抬手,范应才动了动右肩,发现右手还是没知觉。他想了想,伸左手把右手手掌抬起来,摊在谢舟扬面前。
谢舟扬看他动作,眉头一皱,当即伸手接过范应右手,拉到面前,“你手怎么了?”
范应支支吾吾了半天没说话。
谢舟扬看这小孩半低着头,一脸强作正经淡定的样子,就猜到这个小孩是做了什么自讨苦吃的事。
他似有似无地叹了口气,轻手解开绷带,一圈一圈慢慢拉开,“疼不疼啊?”
绷带终于解到最后一层,谢舟扬稳稳握着范应手掌,解绷带的手忍不住轻了又轻,一点一点把粘在伤口上的绷带撕下来,绷带下的伤口血糊糊的,看不清具体是怎么样的,在谢舟扬眼里,这伤口周围还带着一层暗黑。
范应没给回答,谢舟扬看到这伤口,也不需要范应回答了,他拿了两根棉签,沾在伤口周围,把多余的血擦干净,问道:“地下室里有什么东西?你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