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2)
“素平,你们到沙市来,起居饮食可还习惯?”
素平轻声叹了一口气,眉间微微蹙起,“南方不同北方,九月十月还是燥热的天气,夜里有毒虫侵扰,时常搅得我烦心。”
问话的男人看了素平片刻,也叹了声气,“辛苦你们了。”
素平与她身边没说话的男人对望一眼,细声细气道:“辛苦也就辛苦罢……总归还是值得的。”
“我听闻人手有些不够,这可是真的?”
素平捡了颗花生,剥开壳,“现在是有些不够,但北边已经排了人来了。”素平停了一下,把花生红皮搓开,“来的人不多,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到。”
男人听着,推了推眼镜,叹气,“如今这局势……”
素平没接话,三人突然安静下来。还是那个一直没开口的男人给几个人斟了杯茶,“不说这个,说点别的,宏生你在沙市呆了几年了,有什么趣闻趣事吗?”
宏生哈哈一笑,“这个还真有!三年前我刚到沙市大学任教时,一天晚上……”
谢舟扬点了盘五香豆干,有一筷子没一筷子地夹给范应,自己偶尔夹一片,慢慢嚼着。
范应拨开碗里堆起来的豆干,颇是苦恼地扁了扁嘴,豆干就算好吃,它也不能当饭吃,又咸,又不好夹回豆干盘子里。眼看谢舟扬又要夹豆干来,范应忙伸手拦住他,谢舟扬看看碗里的豆干,把夹起的豆干自己吃了,豆干干吃咸,先前谢舟扬一心在听隔壁桌三个人谈话,还没太在意,现在那三个人开始闲聊了,谢舟扬注意力回过来,才觉得豆干简直咸得人嘴唇都感觉要发皱。嚼完这片,谢舟扬就放了筷子,不再动桌上的盘子。
范应可算松了口气,他也跟着放了筷子,凑近些,小声说:“这几个人像是文化人,那个叫宏生的又说在沙市大学任教,天子城运出来的那批文物当时就放在沙市大学。”
谢舟扬听了,笑着看他,问他:“战乱时期,北方战事吃紧,人在他乡漂泊本来就是正常的事,你怎么不猜是逃难的人,偏猜是运送文物的?”
范应闷声“哼”了一下,做口型“博物馆”。
谢舟扬笑意更深。
范应又说:“从那回来后就进了这个梦,要么是跟博物馆有关系,要么是你搞事。”
谢舟扬笑着摸一把范应的毛茸茸脑袋,从手提箱包里拿出来一封信和几张纸,给范应让他先看看。
信是封好的,范应只看了看信封,上面写的是“素平吾友英鉴”,另外几张纸上的是名单和一些资料,范应一张一张看完,脸色逐渐凝重。
看到最后,范应下意识折起纸张,偷偷瞥隔壁的三人,把书信纸张递回给谢舟扬,“介绍书?你哪来的?”
“城外一只小棚船上发现的,人已经硬了,船里就两具,说不准有没有被扔进河里的,这些人随身的财物被拿走了,剩些书纸。”谢舟扬借着喝水的姿势掩着唇,小声说。
范应咬唇片刻,有深吸了口气,似乎不太能接受这种事。
谢舟扬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天真、不谙世事的小孩。谢舟扬在范应手背上拍了几下,聊作安慰,“乱世里,这种事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