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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晚风徐徐。此时三四月间,正是芳事阑珊时节,柳绵飘白,落花遍地。
柳臻臻和柳廷钰两个人相顾无言地走在后花园的小径上,庭下如积水空明,衬得气氛寂静空灵极了。
两个人转了半天,臻臻无奈地看着老是欲言又止的大哥,开口道:“大哥哥,你到底要说些什么?我们都在这园子里转三圈了。”
“咳咳,”柳廷钰耳际微红,不好意思地咳嗽几声,然后勉力维持住自己严肃端正的气度道:“小五有想过以后做些什么吗?”
臻臻是柳家五姑娘,上头有两个亲兄弟并两个堂兄弟,年纪差别并不是很大。柳家是科举兴家,生下来的孩子不论男女都得习文,年纪最大的柳廷钰已经考过科举,他是年少成名,庆丰四十七年的进士一甲第三名。
她另一个亲哥哥在历史中也有名极了,这个“有名”是贬义,据说他是个情圣,什么满门红袖招啦,十年一觉扬州梦,博得青楼薄幸名啦,那都是他流传下去的诗词。总之,庆丰年是中兴之年,有名的传唱下去的诗词曲赋多了去了,名扬千古的诗人也多了去了。
至于另外两个堂哥她目前还没有见过,也没什么印象,当年学历史的时候她倒是有专门查过柳氏族谱,现在基本上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倒是当时看的野史还记得,大概是这两兄弟的其中一个拐了妹妹“红拂夜奔”,结果妹妹在路上病死了,哥哥就此绝望而殉情的故事。臻臻觉得这种绯闻在封建大家长制的柳家根本不可能发生,现在想起来也就当个玩笑过去。
柳廷钰提起以后的规划,她其实和家里其他子弟都是一样的打算。
臻臻实话实说道:“我打算科举入仕。”
柳廷钰听见她这句话,心里隐隐是有几分喜悦的,走相同的路子,他总能照顾妹妹,但他还是开口道:“科举可是很辛苦的,如今圣上对女子的政策宽裕,你也可以嫁几个有能力的夫婿,松快安稳地度一辈子。”
“宽裕?很快就不是了。”她极小声地在喉咙口咽下了那几个词,古怪的笑容在脸上一闪而逝。
“我不想过那样的日子,没意思透了,好像下辈子到死就这样固定了。”臻臻撇了撇嘴:“我想科举有什么不对,我们家的家规不就是男女一视同仁地习文吗?难道你还怕我嫁不出去?那我一样可以纳几个夫郎回家。”
“这不一样,”柳廷钰苦口婆心:“你嫁夫婿肯定是比纳夫郎要好的,很少有人品资质上佳的儿郎愿意被纳的。”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老妈子哥哥,我才几岁,你就操心起嫁人的事情来了。”
庆国位于中陆,由于早期神学传播与医学紧密相连,医学很是受到重视,故而诊病率,病愈率都十分显著的超过同时代的其他地区。庆国人口不少,在政策里也就放宽了女子最低结婚年龄,20岁以前必须嫁/娶/纳满五个男子,否则要么花钱多交一成半的赋税,要么官媒上门直接拉人配对。
柳臻臻如今不过十二,她自觉自己要成婚还早得很。
柳廷钰看着她那双浸了蜜糖似的湿漉漉的眼,不禁叹了口气,在家里他就是拿这个妹妹没有办法,他抱了她哄:“好罢,还有八年呢,也不急,不过你要是过不了童生试,再想入仕,说不准就得去上国子监了,或者回家里的族学了。这两个都是生员良莠不齐的,都没有白鹿书院好。”
臻臻看着他仿佛对自己寄予了很大希望的样子,有些着慌,她说到底是个后世人,虽然继承了原身的记忆,但却没有系统地学过典,音律,对偶等修饰文章的必要要素。
“那要是我考了很多次进士科,总也考不上呢?”她两手□□着衣服袖口。
“那就考博学鸿词科,”柳廷钰温柔地讲着其他的可能性:“博学鸿词科重经义和策论,只要多背,理解诗、书、礼、仪、春秋,就能考中,再不济也能去做个幕僚,然后基层实习之后,官职再提上来。”
博学鸿词科是科举之外笼络知识分子的手段,又称“博学宏词”,多考拔擢能文之士,就是那些起草诏书,诰,章,表等应用文书的人才,所试多为诗,赋,论,经,史,制,策。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是萌萌哒存稿箱菌,因为很小一只所以请爱护我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