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他的心意（1 / 2）

听了这么久，就算对他们的用词再不理解，青争也差不多听懂了他们在说什么。大概无非就是某个权贵子女，想要强人所难，让惜文烨卖身为奴之类的？

只是，她没想到，她一出声，这个院子里的所有人，惜文烨，柳村正，文茂，包括那些一直没什么反应的金甲卫，全都怔怔地向她看了过来。

青争是想引起他们的注意，可他们这种看白痴一样的目光是怎么回事？尤其是文茂的眼中，还裹着怒火。

柳飞的鄙夷神色最明显，她上上下下打量了青争一遍，啧了一声道：“身上全无半点修为，你确定，你真要跟我家元女抢人？”

“抢，抢人？”她不过是替惜文烨打抱不平，怎么就变成抢人了？

“是啊。当众为一名男子说话，这件事只有他的家主能做。换句话说，你是想成为他的家主，所以才会替他出头。”柳飞斜睨了青争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看，这有个傻女人。

青争一时间有些凌乱，这个世界竟然还有这种规矩？男子的地位这么低？连帮他说句话都要被曲解成这样——

她拨了拨发丝上沾染的雪花片片，无奈的想，她可不想成为任何人的家主，她只是看不惯她们仗势欺人。

“二女争一男，有好戏看了。”金甲卫中忽有一人出声，“既然柳家元女与这位姑娘都想做惜文烨的家主，那便按红山规矩，决斗吧。若这位姑娘胜，惜文烨自归你，柳家也不会再来找你们的麻烦，若柳家元女胜，惜文烨便归于柳家，你们则要受流配之刑，终生在红山劳作。怎样，可敢应战？”

“不可！”文茂厉声阻止，同时劝阻惜文烨，“小烨，决斗之事万万不可，柳家在十里亭也算望族，做元女的从侍，以我们的出身，也不亏。不如，你就应下这门亲事？”

亲事？竟是亲事！成亲的意思！青争这才反应过来，惜文烨那双抿得极紧的唇下，究竟掩藏着的，是什么。

文茂见惜文烨依旧不做声，越发急了：“小烨！难道你就忍心，看这样一个萍水相逢的姑娘为你终生服役？”

“阿大——”惜文烨垂眼看着地面，“这件事，我没有求她开口，她本可以将自己摘干净走人，可她没有。”青争若是不出声，他或许为了不牵扯她，可能会真的应下；但现在，她站了出来，明知为他出头意味着什么，却也站了出来。他不能辜负她。

“小烨，你想说什么？”文茂看他神色，便知晓了他的心意，越发慌乱。

惜文烨抬头抬眼，扫视了一圈柳飞和金甲卫们，将目光转向了不远处的青争，抿紧的唇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我想说，就算青姑娘不出声，我要做的选择，也是不同意。柳如月风流成性，十里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想让我惜文烨做她的从侍？做梦去吧。”

柳飞冷笑一声，觉得惜文烨真是在找死。她重新看向青争：“这位姑娘如何说？同意决斗吗？”

“唉——”青争这次叹气叹出了声，“我貌似没有更好的选择，自是同意。只是，惜文烨毕竟是个活生生的人，你们这样与我讨论他的归属，太过无礼了些。”

“礼？”这一次，不只是柳飞，所有的金甲卫都笑了，说话的还是方才的那名金甲卫，“红山历来奉行强者为尊，男子生来不能修炼，每一个都是生来的废物，你要我们与废物谈尊重讲礼节？可笑至极！

“只有废物才会同情废物，你能说出这种话，莫不是，你就是传说中万里无一的女废物？”

青争想了想自己如今经脉尽毁的身体状况，忽然有些明白了周轲在桃园中世界过活的心情。

“共情能力是人之所以为人的重要特征之一，你连基本的同理心都没有，还配称自己为人？恬不知耻！”

金甲卫被青争用言语一激，便要抽剑，被柳飞及时地制止了。

“这位姑娘，希望你决斗时，还能说出这样硬气的话。”柳飞轻轻拍了拍那名金甲卫的肩甲，示意她稍安勿躁，金色的铠甲在雪光的反射下闪闪发亮，她冷眼瞧着青争，“两日后，村外集市口，我会安排柳家元女在那里等你。提醒一句，不要妄想逃跑，否则你们只会死得更快。”

说完了时间和地点，柳飞立刻带着几名金甲卫离开了惜文烨家的院落，神情满是嫌弃，似是不想再在这破落院子里多待哪怕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