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梦二(2 / 2)
沈弋如鲠在喉。
“你还想摸到什么时候?”楚霁月嫌恶地看着江雪妩停留在他脸上,涂着鲜红寇丹的手指。
沈弋很快把手收回去,一不留神,锋利的长指甲在楚霁月脸上留下了浅浅一道血痕。
毫不意外,楚霁月一点也不在意这些小伤。还是那般不爱惜自己的脸,伤便伤了,毁了才好的肆意放任。
“林公子果真是俊朗。”江雪妩垂眸,轻笑一声,坦然道:“我江雪妩卖身不卖艺,公子若是执意和奴家过不去,那便带奴家走吧。”
早就听闻楚霁月三年来到处追查沈弋,稍有相似的人都不放过,沈弋这次既然蒙混不过去,倒也想看看,楚烜要给她个什么待遇。
区区几个侍从,也奈何不了她。
沈弋被带到了楚霁月暂居在江夏的住处。
“可以啊楚烜,想不到你如今也会搞投资了。”沈弋一路观察着楚霁月在江夏安排的据点,心里默默感叹。
依山傍水好府邸,机关密道暗哨多。
中途由于有些杂事耽搁,沈弋被送到府邸深处已是夜晚。沈弋被解开绳子,关进了一间看上去还挺不错的住处。
月光照进来,房间内部的陈设似曾相识,像极了曾经在琅琊山庄,楚烜的那间房。
多年前,沈弋、楚烜、楚琛、虞清和周蹇五个人冬天窝在改良的衣柜里,抱着烤红薯打“扑克牌”的景象历历在目。
沈弋试着打开了衣柜门,简单放着的几件玄衣后面,果真有一条通道,通道内部有个宽敞的空间。空间上方有一个小窗,顺着月光,能看见小窗下铺着洁净柔软的垫子,垫子上有个改良的小桌。
小桌里有个抽屉,沈弋思索了一下,还是拉开了,里面整齐地放着一副“扑克牌”。
往事如潮水般涌来,沈弋仍旧改不了情绪一波动就抓不稳东西的习惯。厚纸片做的改良扑克牌掉在垫子上,一张张熟悉的笔迹皆出自于昔日五人。
改良版的扑克牌上面画了十二生肖和其他动物,其中周蹇画得最逼真,虞清画得最有气势而不失精致,楚琛画得最细腻,沈弋画得最有现代感,而楚烜画的那些,让沈弋不得不感叹,原来这个时代也有“抽象派”灵魂画手。
沈弋小心翼翼地捡起扑克牌,轻轻地放回抽屉里。转身准备离开,转身后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向旁边走了几步打开一个小柜门。
整整齐齐五张小毯子放在叠放在那里,虽不是当年他们披着的那几条,却和那几条并无二致。
“假惺惺些什么?”沈弋用力合上柜门,逃跑般离开了这个空间,刚刚合上衣柜门,就听见了外面愈来愈清晰的脚步声。
沈弋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倒了一杯水,装作气定神闲地饮着。
不一会儿,房间里亮堂起来,烛影颤动,是楚霁月进来了。
“想不到林公子竟是当朝大司马楚大人。”江雪妩以水代茶,悠然自得。“奴家可真真高攀不起。”
楚霁月没有言语。
沈弋背对着他,感觉到他正缓步而来。
“还给你。”
身后疏离的声音让沈弋感到陌生。
眼前的木桌上,一柄寒光凛凛的方天戟被一双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放下。
“......”
沈弋看着那柄方天戟,良久说不出话来。
旷天,轩辕氏世代流传的方天戟,最后是轩辕灵玥交给了她。
三年前,沈弋兵败如山倒,重伤后逃进冰湖里苟且偷生,旷天也不见了。
“我不配。”手中的杯子落在地上摔成碎片,沈弋站起来,双膝沉沉地落下去。
见戟如见师。
“够了。”
就在沈弋的双膝即将落在杯子碎片上时,一只胳膊被握住,顺势被拉起来撞进了一方温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