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4 章(1 / 2)
偏僻破旧的冷宫内,何淑兰抱腿缩在一个黑暗角落里,不见往日荣光。
她望着黑暗的虚空,目无焦距,如木了般,一动不动,只有眼泪无声落下。
若是有机会重来,她还会选择成为太后的棋子吗?
她会,不得不选择。
太后以她全族的性命要挟她,叫她如何忍心不顾?
更有,她曾经害皇后落水,太后更是威胁她,如果她不答应,取了她族人性命之后,她还会到皇上面前进言,将她打入冷宫。
皇上已经不喜欢她了,对太后又一片孝心,她非常确信太后说到做到。
真讽刺。
想她初以为随太后一道同去凝甘寺,是莫大的荣幸,以为能得到太后的垂青。孰料,太后的目的是将她骗离皇宫。
在诵经房,太后哪是为了听诵经祈福,而是避开宫中耳目,在隔离小间,就二人之时,太后和善的笑脸撕开露出阴冷,仿佛变了一个人,对她进行了要挟。她也才知道,太后,是多么一个阴毒狠辣,不择手段的女人!
她虽妒忌皇后怀了孩子,可利用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做赌以便达到目的,如此歹毒,不怕遭天谴吗?她犹豫过,也挣扎过,但她不得不选择,于她而言,家族上百条人命更重要。而且,这件事本身来说也是利于她的事,如果皇后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她在后宫的地位就少了一些威胁。在太后的要挟与私心作祟之下,她随太后的计划一步一步实行了下去。
事到如今,她也算是明白了,她向来不对太后的眼,之所以选择她当棋子,想来她是她计划中顺带要除掉的人,东窗事发之后,她哪还能独善其身?太后利用她达到目的之后,她也就坐实罪名了,多么完美的计划。
她当初害怕太后将她送入冷宫,最后还是被打入了冷宫。这一辈子,她将老死在这里,孤独凄凉,无人过问。
她后悔了,真的很后悔,她不应该恃宠而骄,不应该耍小聪明。如果她能像其她嫔妃一样,乐意平凡,则不会处于争斗的漩涡之中,岁月安静。
眼泪无声无息地流,凉透了脸庞。突然,门被推开了,投进一束淡淡的月光,她转头看去,一尊不凡的身影背光站在门口。
天将亮时,秦言墨才回到安府后院,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
不安转来转去转了好几个时辰的白于飞迎过来,围着他看了一圈,“看来人还是好的,没有受伤。”又噼里丢出一堆话,“你整晚都干嘛去了?说走就走,知不知道多吓人?你的离人,我只是开了门缝偷偷看一眼,我可没多看,真的只是看一眼,你也知道,万一她醒来,我好及时知道对不对?大家一直在等你回来,你到底是做什么去了?知不知道本公子......”
“本王去将事情都解决了。”秦言墨皱眉,受不了他的聒噪。
“啊,解决?什么解......”白于飞还想问,回答他的却是“砰”地一声关门声,他十分痛心,不识好人心呐。
另一头,那一袭艳红,终于悄然起身离去,无人知她所想,更无人敢问她所想。
秦言墨略疲惫,心底里却是难得的轻松。终于,全都可以放下了,旧事仇恨,烟消云散。
蜡烛燃了一夜,已见芯跟,火光趋弱。昏黄的烛光下,秦言墨静静注视着床上人儿的睡颜,眼底柔和一片。
低头,在她额头浅浅一点。又凑近她耳边喃喃:“不要再受伤了,以后本王不允许你再受伤。”
困意袭来,掀被,他和衣倒身,轻轻将她拥着而眠。
不知道睡了多久,睡够了,睁眼醒来,出乎意料地,他对上了一双清亮的眸子。眸子眨了眨,她说:“你为什么睡在我床上?”
秦言墨压住狂喜,不以为然道:“这是本王的床。”
离人的脸刷地一红,“你、你乘人之危。”
闻言,他邃眸一沉,作势凑过来吻她,离人心又开始狂跳,偏偏她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他逼近,眼看就要鼻子对鼻子,嘴巴嘴嘴巴了。他忽而停住,吐出温热气息,声音低哑:“离儿,这是你指的乘人之危,嗯?”
离人说不出话了。总不能说是吧,那岂不是说明自己想得太乌七八糟了。说不是,又感觉是自己占了他便宜。
想来想去,她努努嘴,偏偏头不理他。其实,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如此亲密的时候,她都觉得好羞涩,好难为情。
他低低笑了。
收起调侃,抬手在她黛眉上细细描绘,神情专注,“你醒来,本王很开心。”
“我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呢?他为她得罪皇上,他为她舍命劫牢,他守在她身旁,等她醒来......
他许她十日之约,虽出了些意外,但他没有食言,他将她带回了身边。
“还疼不疼?”
离人挪了挪身子,发现后背的鞭痛已经消地差不多。她能感觉十指还滚绑了白布,她想抬起来看看,但动了拶刑的十指,伤了筋骨,稍微一动,就一股锥心的痛。
秦言墨见她痛的皱起了眉头,急了,霸道下令:“不许乱动。”
离人见他比自己还紧张的模样,也就乖乖听话不再乱动。但怕他过于担心,她解释:“夜,我就手疼,其它的不太疼了。”
“嗯,本王知道了,记住不许乱动。”
他到底有没有听她说话,离人气泄。
离人醒来的消息,第一时间又传到白于飞那里去了,他正在啃鸡腿呢,满嘴油腻,念念不舍地扔下啃了一半的鸡腿,胡乱擦擦手,就奔了过去。
“凭什么不让我见离人!”很不幸,他又被秦言墨挡在了门外,气愤填膺!
“因为本王不允许。”秦言墨黑着脸。
“凭什么不允许?”
“本王不允许不需要理由。”
“她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从今往后,她就属于本王一人。”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
“讲理还是本王?”
府里几个庭扫的仆人,假装埋头工作,实际都竖起了耳朵,眼睛不停往这边瞄。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耳朵,这、这是他们的王爷?与平日简直大相径庭,他们怀疑看到了假王爷。
白于飞气得结巴:“你、你、你,你脸皮厚地简直让人拍案叫绝!”
“嗯,本王也觉得。”砰,门又不留情面地关上了。
白于飞的心好累,他要回去多啃几个鸡腿补补元气。身后有嗤嗤笑声传来,他怒气冲冲回头,是王大刀在偷笑,他前面站着的边百卫倒一本正经。
王大刀向来得意自己无所畏惧地厚脸皮,没想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他佩服地五体投地。
一本正经的边百卫不自然地咳了咳,殷殷看着白于飞:“王爷看起来有事忙,我们就暂时不好打扰了。不过白公子住在这里,那我们把事情跟白公子你说了,你再把话转给王爷,这样非常可行。”
王大刀点头表示赞同。
白于飞非常理解二人。
刚刚秦言墨那家伙的无耻,大家都看到了,选择躲得远远的是明智的。但找他当挡箭牌......他的心更累了。
他想,边将军都开始废话了,他们要说的事肯定不是什么急事坏事。
实际上,称得上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