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1 / 2)
清冽的酒被宫女倒入大碗中,鼻腔充盈着浓浓的酒香。依真尔端起两三口灌进肚子里,面不改色,“大宣国皇帝真是一个可爱的人呐,给本王白白送来了这么多珍宝粮食,实在让人畅快,国师你可立下不小功劳啊。”
他原本以为方唐之脸上会堆上笑容说些奉承的话,不料一点面子都不给,“大宣国地大物盈,奇珍异宝取之不尽,这点珠宝粮食对于大宣国来说就像是大象与蝼蚁的区别,不值得一提,这点功劳,老夫可不敢担当。”
依真尔表情僵了僵,随即转为敬佩,“国师教训地是,本王确实不应该得意忘形。”忽而眼中迸出坚定,“待冰雪消融之时,还望在国师的神助下,开拓江山版图,到那时,什么奇异珍宝,还不在本王的囊中,国师亦可一雪前耻,正所谓一举多得。”眼光直视方唐之,后面的话说得无意,实则意味深长,暗示方唐之切莫耍什么手段,否则下场跟在大宣国一样。
方唐之何等精明人物,岂不知他的暗示。“国王请放心,老夫定当竭尽全力。”
依真尔安了心,开怀大笑,“想必那大宣皇帝还在做着国师被压回去的美梦呢,岂知国师早就是本王的军师谋将了,想凭三寸之舌说服本王 把国师交出去,简直愚蠢。杀了他们,当是为国师泄愤了,待大宣国皇帝知道也为时已晚。”
闻言,韬无以微动容,简单的一句话,沾了无数血腥,然而那死去的人不过是替罪羔羊,真正的当局者,远在万里金碧辉煌的宫墙中,身份高贵,养尊处优,不知道这些人已经替他惨死在刀刃下。
他默默喝了口酒,嘲弄自己的假仁假义,他曾经也是手沾血腥之人,也有手无寸铁的无辜之人死在他手下。
“本王养精蓄锐多年,届时杀他们个措手不及,这个机密大宣国上下全然不知,想想可真让人期迫不及待。”依真尔仿佛看到了天下人臣服在脚下的恢宏场面,激动地不禁红了脸。
感觉时机已到,方唐之从怀里掏出一物,呈到依真尔面前。依真尔打开一看,喜不自禁,“国师忠心,国师忠心哪!”那是他梦寐以求的大宣国北方地形图,虽然画上只有区区一小片,已经足够让他欣喜若狂。
“国王,关于这次出兵,老夫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依真尔捧方唐之为国师,几乎对他言听计从,就算他在他面前傲慢自称老夫而并非自称臣,他亦不以为然。
“不从攻破城墙开始,另辟蹊径。”见依真尔略皱眉头,费解的模样,方唐之解释道,“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大宣国的戍边将军田孤定定然不敢再大意,一定会加派守兵,加强防备,使城墙变得固若金汤,想攻破的话,肯定费时费劲,如果尚未攻破消息传回大宣传朝廷,有可能功亏一篑。”
依真尔沉思,“那从何处下手?”
“老夫知道沧澜河有一处......”
此情此景,韬无以觉得无趣,便起身出了殿室。在拐角处,与一个只到他胸高的小姑娘撞了一臂。他扫了扫衣服,只道是小宫娥,不欲为难她,也不回头看看,就迈步离去。
这日,天露微阳,风却有些大,依旧寒冷至极。
墙头上的士兵铁甲寒衣,迎风站岗,如雕塑般一动不动。自从上次城墙被乌蒙国指挥史元狄那攻破,吃了这一次亏之后,他们就提起了十分精神,再不敢有任何大意。
突然有位士兵眨眨眼,脖子伸长了些往前看,似乎还不够,他还伸手去揉揉眼睛,睁大了些在看,他没看错,确实有一个黑点飞驰而来,待走进些,原来那是一匹马,马背上横驮着一个人,看似生气寥寥。
约摸三十丈远时,马背上的人从颠簸的马背上滑落了下去,脸朝地趴着,一动不动,仿佛死人一般。那马急蹄了一会,估摸是发现背上的人不见了,嘶鸣一声渐渐收了蹄,然后折射回到倒在地上的人的身边守着。
这么一出动静,其他士兵自然看到了,他们渐渐拢在一处伸脖眺望,疑有诈,皆不敢轻举妄动。“快去报告田将军。”一位士兵大声喊道。
田孤闻讯赶来,衡量再三,决定再次大开墙门,有士兵劝阻,奈何他心意已决,点了两名士兵跟着,便跨上马背,抖缰飞驰了出去。
飞驰至近,下了马,他先是观察一番,此人穿着大宣国服饰,遍身血迹,已干涸凝固。身上多处伤口,其中最致命的伤口在左胸口,按常理来说,利剑正中心脏,必然当场毙命,那他?
田孤神色一紧,当即唤两名士兵把他翻转过来。待看清此人的面目,他悚然变色,这、这不是皇宫里的禁卫副领张凌良?
再一想,他不是随特使大人出使乌蒙国吗,怎会......伸手往他鼻间探息,田孤先是一喜,他尚有一口气在,没死。随即他换上凝重的表情,张凌良也仅仅只有一口气没咽下而已。
他立即命士兵把他抬回去,需要马上救治,看能不能有回天之力。路方走了一半,田孤的手腕突然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顺着大手看去,张凌良虚弱睁开眼睛一条缝,定定看住自己,那里有着迫切的光芒,干涸的嘴唇不停张合,仿佛有话要说。
“把人先放下。”田孤一声令下,士兵将张凌良平躺轻放下。他一直攥着田孤手不放,田孤将他半扶起,凑近他问:“张副领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