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园的组织（1 / 2）

“你说什么？”梁义故作镇定，不动声色地按下安全带卡扣，“这离着北京东路还有一段距离。”

话音刚落，他猛地挣开安全带，挥拳直奔着驾驶座上那人的门面去了。

驾驶座上的人也没还手，侧了下身子一偏头，拳头打空了，擦着左侧面颊划过。趁着这工夫，梁义又仓促地向后挪了座椅，乍然起身。

“你不是指路的。”

“你也不是问路的！”梁义掣肘朝他胸口怼过去。

驾驶座上的人吃痛，伸手牢牢钳住他的胳膊使力。

梁义用另一只手摸出刚才藏到口袋里的匕首，甩开鞘之后发现果然是没有刀尖的，而且刀刃上有明显刻意被搓钝的痕迹。

刀刃抵到驾驶座上那人颈动脉的时候，梁义肩膀跟骨头碎裂似的疼，热汗瞬间变成冷汗从脑门往下流。他疼得手都麻了，可就是没松开。

先不说肩膀处的骨头有没有伤着，就算是伤着了，也不及尚且还有断续利刃的匕首更能致命。

眼下的局势很明显是他占了上风，梁义怒吼问：“说，你是谁！”

“你见过我。”

搓钝的匕首陷进了皮肉里，原本没有任何气味的车里多了汗味和血腥味。

“想想当初你为什么在令堂下葬那天才赶回去！”

梁义的心颤了，手却没抖。那件事他到如今都不敢回忆，只还模模糊糊记起那天的雪，牵牵簌簌覆满枝头，伴着乍然展翅的家雀跌落入尘泥。

再也不见。

那是心底无法触碰的禁区，那是任何人都不能踏足的禁区。

握住匕首的手用了更大的力气，他眯起眼睛打量对自己格外了解的人，“你怎么知道？”

“怎么知道……难道你从来没对一件事或是一个人留心过吗？。”

留心？

“你是什么人？”

“陈洛明，名字你记好。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能成为同事。还有，别忘了你已经退役了，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梁义心里又泛上老大一阵苦涩，“就算我退役了……你有什么事直说，用得着这么拐弯抹角吗？”

陈洛明伸手想往后排座位上伸，被梁义狠狠制止了，“别轻举妄动！”

“你自己拿，后排座位上有个牛皮纸袋子，里面装的是关于你的部分资料。”

梁义将信将疑地往后看了一眼。

“我右边的盒子里有手铐，你要是不放心就把我铐起来自己打开去看。”

手铐拷在了方向盘上，车钥匙和手铐钥匙都被放在了上衣口袋里。

梁义回过身拿了后排位置上的牛皮纸袋，纸袋上贴着封条，看起来不是很严实，像是……刚贴上去没几个小时，下面是一层层被撕揭开过的之前的印记。

交合对齐的缝隙上扣着枚大钢印戳，钢印旁边又是红印戳，正面端端正正写了两个字“梁义”，字迹苍遒有力。

牛皮纸袋被打开了，他看着滑出来的照片略怔。

那是漫天的大雪，一人双手撑地跪在墓碑前涕然。他努力想看清碑上贴着的那张黑白照片，无果。

袋子里的纸张上仍是苍遒的笔迹，每点落处深陷，似乎用了很长的时间斟酌方才落笔。

那是对他的期段考察及考核评价。

“早听组织上的人说你能力不错，我还想着新兵蛋子能强到哪去？”手铐被打开了，陈洛明揉着手腕斜眼看他，“有的事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说吧，你是复员之后自己找工作谋生，还是为‘组织’效力？”

“组织？什么组织？”

“肯定是干好事的组织，没准就是你想的那样，为人民群众服务。”

梁义皱眉，“我要是不答应呢？”

“不答应？”车里又“啪嗒”一声，陈洛明笑说：“只要你舍得这么长时间练下来的身体素养往后尽数浪费，那你就自己走回去，我今天找过你的事……你要是不怕死，拿着大喇叭嚷嚷也没关系。”

“你这是在威胁我？”

“匕首要是有尖儿，我恐怕直接就被你剜了心。威胁你？我敢吗？不过是在成全你，成全你的梦想，成全你报效……”陈洛明又笑，往后的话没说，他看了看腕表，“要么走要么问，给你两分钟，有什么想问的赶紧问。”

梁义想了想，“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

“看你有潜水证……也甭问那么多，组织老大的安排，自然不会有错。”

“什么组织？什么老大？”

“什么组织……”陈洛明眯起眼睛，“神秘组织，老大你也会见着。有的话点到为止，你现在只需要知道你要干什么就行了，至于其他的，早晚有机会清楚。”

和平年代，这得是什么组织才能这么神秘？他有那么一瞬间怀疑面前这人脑子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