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梁家的旧宅 二二（2 / 2）
“学过，没试过。”</p>
“哦——那要不你一会儿帮主任系一下儿？他现在没系，没法儿出部门儿，万一叫社长们看见，铁定得挨说。”</p>
林子秋看看主任受伤的右手虎口，试探性问道：“合适吗？”</p>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这是忘了。他爪子，不是，他手受伤，自己弄不了。反正咱俩都是他带的，甭见外。”</p>
梁正觉得他是故意的，抬头脸色阴沉：“这跟见外有关系？这完全属于工作以外的范畴，你不要随便麻烦别人！”</p>
“不麻烦！”林子秋赶紧答应：“我挺愿意帮忙的！”</p>
他特意上网查了教程，稿子被审完后，十足十认真打了领带。</p>
舒倾全程冷眼旁观，隐隐升起一股气性，职场社畜特有的气性——不服。</p>
新来的实习生到岗也就一个来月吧？占了自己工位不说，写稿子还一次性过，连给主任帮个忙之前都“勤学好问”上网查方法！</p>
自己地位岌岌可危！</p>
本身就工作不积极不努力，除了混水摸鱼就是想辙子蒙混过关，再继续这么下去，卷铺盖滚回家继承小卖部的事儿就指日可待了。</p>
呸！</p>
被人开除和主动离职区别太大！</p>
虽说之前相当不喜欢主任时有时无的“特殊对待”，但“劲敌”到了跟前儿，心里怎么五味杂陈的？</p>
舒倾跟自己较劲，暗暗恨自己没出息，不知进取。</p>
就算走也得走得倍儿理直气壮吧！</p>
不用谁一求二拜舍不得让走，但也得叫丫感觉到损失了一个特别牛儿逼的员工！</p>
这股子气一生就是很长时间，直到林子秋出了门儿，他还坐在沙发上闷闷不乐。</p>
起初廖雅晴以为舒倾没来，结果等到中午，看到他那个发小儿长驱直入走到主任办公室后才恍然大悟，这回主任那边儿又被舒倾捷足先登了。</p>
早知道昨天就不刁难他了，现在倒好，没工位的员工竟然能上主任办公室工作！</p>
多好的一个机会！就这么亲手葬送了！</p>
梁正手里的笔杆子终于折断了，在看到周武推门进来后。</p>
怎么又跟到报社了！</p>
“梁主任厉害，左手也能写字儿！”周武拍了舒倾脑袋，“你说说你，天天跟着这么牛儿逼的主任，怎么一点儿长进也没有？”</p>
舒倾打他手，“毛！有长进！”</p>
“对对对，有长进，比以前更能顶嘴。不对，你这是生气了？谁惹你了？”</p>
“扯蛋！我有什么好气的！”</p>
怎么这俩人一见面儿就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不知道收敛收敛？</p>
梁正轻咳一声：“那个……你不用工作吗？”</p>
“我？”周武讪笑，看着舒倾单纯的目光，咬咬牙，说：“工作，我最近不是休假了吗，还能休些日子，休完了再工作。”</p>
昨天梁义托陈洛明给他发了条消息：“以前我总想着不骗他，能避开的话题就避开，避不开的就搪塞过去，实在不行再视情况而定。</p>
后来棒球帽儿频频出击我才意识到，这样是对他的不负责任。他会猜忌会怀疑，也会感到不安。倒不如你找个无关痛痒的借口带过去，他也能安心。</p>
咱们工种太特殊了，有时候骗他的真正意义不是为了说谎，而是为了保护他。</p>
小武，希望你能早点明白这个道理，别像我一样，到了最紧要的关头才参悟。”</p>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说的的确有道理。</p>
舒倾在一旁亢奋，刚刚还在生的气顿时飞向九霄云外，问：“武哥，你休二十天？”</p>
“不是，半个月。”</p>
“怎么少了五天？”</p>
“……那边领导规定的，有点儿别的事情，脱不开身。”</p>
“哦，行吧。那你现在来干什么？我下午得工作，没时间陪你玩儿。”</p>
周武笑了声：“我好不容易才有空儿，监督你一日三餐吧，免得你挑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p>
梁正静静听两个人对话，越听越觉得不大对劲儿，怎么听他们对话的意思，这个“武哥”，是最近才得闲到他身边的？</p>
难道他……在瓦努阿图工作？</p>
正午的阳光足，太阳炙烤大地。</p>
仨人两前一后到了食堂，才落座，便见冯静雪过来了。</p>
她毫不见外往梁正旁边儿一坐，说：“呦，梁主任这个手是真不错，造型真叼，鬼斧神工啊！你们仨关系更不错，铁三角儿？”</p>
周武小声问：“小倾，他女朋友来了，咱俩要不先回避回避？”</p>
舒倾很认真想了想，“我觉得你的建议很中肯，她今儿说话阴阳怪气儿的，别他们吵架，再殃及了无辜的咱俩。”</p>
俩人端盘子坐老远，他又说：“你说大姐一会儿会不会过来干我啊？我给梁正咬不轻，她绝逼特生气，不然也不能那样儿说话。”</p>
“那你就自求多福吧。”</p>
“啊？我操！别啊武哥，咱俩二十多年交情，你不能见死不救啊！”</p>
“救，等她来干你，我盯着打120！”</p>
“你大爷！”</p>
“我大爷也是你大爷。”</p>
冯静雪听完事件始末便托腮张望，半调侃说：“你也是够惨的了，要我看，按兵不动吧，跟他武哥谈完再说。”</p>
“嗯。”</p>
“不过你怎么不追过去一块儿吃？”</p>
“你没看人家烦我？刚我叫他系个领带，他不愿意弄，最后拉了人家来办公室交稿子的小林。”梁正皱眉，“我当时挺生气的，你看他现在满脑子武哥！我这气儿算是消不了了。”</p>
“嗐，活该，谁叫你当初非得抻着，装逼装过了吧？”冯静雪坐到梁正对面儿，抬手招呼了正在找座位的林子秋，“小林，来这儿来这儿！”</p>
她本意是想叫林子秋坐自己旁边儿的，结果人家没犹豫，直接挨着自己主任了。</p>
巧不巧的舒倾瞅见了，他“啪”一摔筷子，说：“武哥，你看梁正边儿上那个，新来的实习生，他带的第二个新人，我是第一个。”</p>
周武扭头，“嗯，怎么了？”</p>
“他业务能力挺强，说实话，我就废物一个。要不是在主任家借住，其实也碍于他爸吧，要不是这两个因素吊着，估计我转正都转不了。下午我上群儿里找个现场出，你跟我过去？”</p>
“不容易，终于有不服气的时候儿了。”</p>
“不是，我这不想，等哪天辞职时候有点儿面子吗。”</p>
“干的好好儿的，主任对你也不错，老想辞职干什么？给李叔耕地去还是上我家帮工？”</p>
“没跟你闹，这里边儿复杂着呢，有空儿跟你说。”舒倾翻着提供最新事件的微信群儿，瞅见“现.役救落水群众”几个字儿猛地怔住。</p>
曾经自己当了好几次的“落水群众”，救自己好几次的人也服过役。</p>
而现在，那个人不仅退了役，同样也退出了自己的生命。</p>
怪讽刺的。</p>
他不由生出亲近感，拉着周武直奔现场。</p>
舒倾一到现场立刻变得尽职，草草采访完医护人员，目送一溜烟儿开走的救护车，便把相机丢给周武，挤开混乱人群，直奔站在河边拧湿透衣服的当事人。</p>
“您好，我是日报社的记者舒倾。”他亮了记者证，“我想采访一下您救人的过程。”</p>
“不用了，我还有事儿，先走了。”</p>
“耽误不了您几分钟！”舒倾铁了心采这条儿新闻，手里录音笔没拿住，掉地上了。他赶紧捡起来，胡乱往身上蹭蹭，继续往前追。</p>
“抱歉，我不想接受采访。”那个人偏头拒绝的工夫儿，正好儿看见才挤进人群的周武，惊诧道：“小武？可算见到你了！”</p>
我擦！周武叫苦连天：完蛋，碰到以前的戰.友了！</p>
那人上前一步，“我就休个假，回来听他们说你训完练就没回来过？王司叫大家伙儿把你手机号儿都删了！你还没来两年，怎么可能退.役！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被人要走，执行秘密任.務去了？”</p>
秘密任.務？</p>
舒倾在一瞬间想了很多，全是猜测梁义离开自己，会不会有不能说的苦衷。他追问：“什么秘密任.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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