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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藕香残玉簟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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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

姜瑶冲进雨中,任由雨水淋湿自己。她跪在地上,心痛地抱着吉吉的尸体。她咬牙,将想说的话咽下肚子里,便只顾抱着吉吉伤心了。

男人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并没有任何动作,连帮她挡雨都未曾有过。

黑色的雨伞,黑色的正装,黑色的夜晚。

吉吉是他们养的一只小狗。

他不爱吉吉了吗?吉吉可是他当初拼了命都要找回来的啊,姜瑶想,他是真的恨了。她又何尝不恨,她还恨他们为什么要相识,老天折磨人的方式总是那么残酷。

车灯的光打在他们身上,橙黄色的光此刻显得十分落寞。纷纷扬扬的雨落下来,滴滴答答,被车灯一照,就如掉在地上四分五裂的水晶一样。

雨渐渐小了。

姜瑶跪了多久那男人就在一旁站了多久。她跪倒双腿麻木也不自知,因为她的心早就麻木了。

“跪够了吗?”他终于开口了,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看不下去她这般难受的样子。

姜瑶听到男人这句话后,眼神立马由涣散变作清澈。她看向他,像看着街边的花草树木一般。“任城远,它是吉吉,它死了。”

“它死了,还可以再养只新的。”语气冰冷,似乎吉吉与他毫无关系一样。

姜瑶说,“它是唯一的,就算是给我一只与吉吉一模一样的小狗,它也不会是吉吉。”她闭上眼睛,雨水顺着她的脸往下滑,她感到脸颊上有温热划过,“任城远,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吉吉是姜瑶妈妈在她十七岁生日送给她的礼物。如今她二十二岁了,母亲前两年因病去世,吉吉成为了她回忆以前的载体。

老弱的吉吉被他赶出家门,无依无靠,而且没有在外生活过的经验,年纪大了也经不住风吹雨打。如果不是他赶吉吉出去,吉吉就没那么快死。吉吉一死,似乎她也与以前一刀两断了,包括和任城远的回忆。

“姜瑶,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这两个字?你对我做过的事,你这一辈子你都偿还不了!”任城远稍稍握紧了有些湿润的伞柄,“是要我扶你起来还是你自己起来?”

她没回应他。她一手抱着湿漉漉的吉吉,一手撑着地想要站起来,身心都无力的她,结果是重重的落下。

任城远将手中雨伞扔掷一旁,不顾雨水冲刷,他径直朝姜瑶走去,一把将软弱无力的她捞起。他打开车门,把她与吉吉都丢进去。然后他坐上驾驶位,打火,开车走人。

车里散发着些许潮湿的气味,在干燥的气息中,显得犹为奇特。

任城远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抹掉脸上的水滴。俊美的五官显得有些疲倦,睫毛一颤一颤,像抖动了整个夜空。他看向后视镜,发现姜瑶累的睡去了,怀中还紧紧抱住了吉吉。

夜深了,再加上下雨,街上几乎无行人,世间变得静静悄悄的,生气毫无。

任家。

“少爷。”刘管家向下了车的任城远微微鞠躬。

任城远走向车后座,打开车门,将睡着了的姜瑶打横抱起。他看见了座位上脏兮兮的小狗尸体,眉头轻微皱起,他对管家说,将它处理一下。

刘管家看了看车内,发现了一动不动的吉吉,想必吉吉是死了吧。姜瑶小姐苦苦找了几天,知道吉吉死了一定很伤心。听说那只小狗是她和少爷几年前一起养的,如今死了,少爷却无一丝伤感。

“是,少爷。”面对如此冷酷的少爷,他也只能平静地回应。

姜瑶很轻,抱起来不费什么气力。她浑身湿漉漉的,头发还滴着水。任城远抱着她打算回房间洗澡,在上楼梯的过程中,她苍白的嘴唇忽然翕动了两下,喃喃道:“好冷……”

任城远看了一眼虚弱的她,抿了下嘴唇,便又继续走他的路。

姜瑶梦到自己掉进了大海里。

好难受……

她拼命想逃到水面上来,不过自己就像一块巨大的石头一样,越挣扎,就越往下沉。不停地往下沉,往下沉,最后被水压磨的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好痛苦啊,她体会到了,这种无力感,让她无法挣扎,只能顺应着。就像她在任城远手中,永远无法逃脱。

她在水中睁不开眼睛,也没有气力挣扎,她还好像听见了任城远的声音,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

“你是想被浴缸里的水给淹死吗?”

姜瑶没听错吧,……浴缸?隐隐约约中,她还听到任城远叹了口气。

任城远将她从水中捞起扶正,让她靠在浴缸边上。为了防止她再次滑下去,他还揽住了她的腰。

他的手温热,她的腰冰冷。

花洒的水不断地打在姜瑶脸上,她清醒了一些。她努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却只能眯开一小条缝。她看到了任城远的眼睛,依旧是冷淡的。任城远身后投射过来的灯光刺痛了她的眼睛。但是他注视着她,眼神温柔而专注。而这种眼神姜瑶已经好几年都没见过了。

她还感受到了他潮热的气息,气息喷洒到她脸上。

任城远见她醒了,便收回了目光。

刚刚都是我的幻想吧,姜瑶想。是啊,他们之间只有恨,怎么可能还会有其他的呢?就算有,也不能被允许存在。

任城远将沾了沐浴露的浴球往她身上擦,泡沫不断从他手中产生,被他触碰过的肌肤渐渐变得炽热。她没有反抗他的动作,她早就已经是刀俎上的一块鱼肉了。

她说:“你不是一直想要我死吗?为什么刚才不直接淹死我?”

他说:“我不会轻易让你死,我要狠狠折磨你,我要让你活着,让你体会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姜瑶闭上眼睛,她很累,很想沉沉地睡去。

好啊,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姜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已是早晨。她晃了晃晕乎乎的头,一条白色的湿毛巾掉了下来。

她狐疑的拿着那条毛巾,在房间里搜寻任城远的身影。他不在。而且身旁也早已没有了任城远的影子。

难道昨晚淋雨太多导致发烧了?姜瑶想起昨晚的对话,眼神一冷,但又想起了他与以前相比不同的呵护,心里又一惊。

任城远是魔鬼,不是呵护人的天使。

她去洗手间洗漱,忽然想起今天是中秋节,是一家团圆赏月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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