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三、过去的已经过去了（2 / 2）

每当柯白瑞道出一件过往，柯泰恒的表情就会扭曲一分，而且他非常明白这还并不是全部，而且一件件事情堆积下来所造成的影响，也绝对不是几个字就能够简单叙述的。更加恐怖的是，柯白瑞所作出的猜想，确实是他曾经真实有过的想法。自己最为恶劣的丑陋被摊在了眼前，几乎让他无地自容。

但是，连这样一个行为，都是不被原谅的。

深吸了一口气的柯白瑞，从书桌前后退了两步拉开与柯泰恒的距离，收起了过分强烈的威压，慢慢将那口气再次吐出。

重新睁开眼睛时，透彻的黑眸中已经再也没有了刚刚涌出的阴霾，坦然得一片明净。

“确实，看似你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对我造成多大实质性的影响，毕竟我还活着，甚至活得很好，或许都要感激你当初把我丢出家门？”浅淡的笑容回到脸上，柯白瑞说出的话语却并没有笑意那样温柔，“但是那根本就与你没有半点关系，能忍受那么多痛苦活下来是我自己命大，是身边出现的其他人竭尽全力的帮扶，是唯有一个存在从未选择抛弃朝夕陪伴，才有了现在的我。所以，少拿‘你不是还活着吗’这样的狗屁理由来给自己照心里安慰，那可不是你的功劳。我实在是搞不懂，所谓既然道了歉那么得到原谅就理所当然的理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柯泰恒身体一颤，脸上的表情终于染上了绝望，看向柯白瑞时再也不是最初的沉痛和纠结，而是慢慢的哀求。

“孩子——”

“抱歉，柯族长，从那天开始我就不再是柯家的人，这句话是你亲口说的。你现在就没有资格，再用这样的字眼称呼我。”这一次，柯白瑞回绝的相当决断，“是不是觉得痛苦难受，快要疯掉了？是不是觉得我说出这样的话太过分了？随便你怎么想，但有一点要告诉你，我抱着这样的痛苦活了二十多年，如果你要偿还我，那先把相同的痛感同身受的二十年之后再考虑吧。这是你，欠我的。”

几步走到了门口，不再等待柯泰恒的回应推开了门，柯白瑞丢下了最后一句话，“过去的已经过去了，那些对现在的我一文不值，包括你的歉意。今后我会很好的活下去，你要如何我也没权利干涉。只希望你能抛却那些半个金币都不值的族长矜持，好好直面自己的过错吧。不必为了‘死去’的柯白瑞，只为你已经死去多年的亡妻。”

咔嚓一声合上书房的门，一直站在门口的林管家表情极其狼狈地看了柯白瑞一眼，连忙躬下身迟迟不肯抬头。并没有因为他的行为而停下脚步，柯白瑞毫不迟疑地朝大楼外部走去。

一直绷紧的神经在发出哀鸣，哪怕表现得异常强势，可强行将已经封存的痛苦回忆重新扯出来翻一遍，只要不是石头心肠，谁都会觉得疼痛。

直到走出门外，温暖的日光重新落到身上，柯白瑞才终于找回了活着的感觉。指尖一片冰凉，连眼眶都泛着无法忍耐的酸涩。

缠在手腕上的小念不安分地扭动着，急切地想要化成人形来看看柯白瑞到底怎么了。但因为被她用单手按着制止才不甘心的作罢，只是比刚刚更加用力地收紧了身体。

细微的动作让柯白瑞稍微露出了安心的笑意，波动的情绪也有了平复的倾向。不只是自言自语，还是对某个不存在于此的人低声道。

“是啊，想要赶快回去呢。”

“连老朋友都不见一眼就要回去，我可是要伤心的啊。”

不曾想，随口溜出的低吟竟然被其他人听了去，无声无息接近到自己身边的声音根本不陌生，甚至让柯白瑞生出了几分惊喜。不可思议地歪过头去，毫无意外地对上了那张带着狡黠笑意的青年。

用不着柯白瑞开口，走近几步的郑飞亦先打了招呼。

“好久不见啊，白瑞，我还挺想你的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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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害人不是一句道歉就理所当然被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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