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1 / 2）

虽天还未黑透，但赵之乐还是放心不下。他抬脚就追，却在经过李礼房间时，被里面传出的异响牵制了脚步。

迟疑片刻，赵之乐推开了李礼的房门。门外有不住的风声和虫鸣，而门内，却静得却像另一个空间。空气里的湿气很重，他站定，不自觉就屏住了呼吸。

屋内昏黑，角落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

闻声，赵之乐摸索着点了灯，墙角发出声响的，是蜷缩着的李礼。他隔着些距离，试探着轻叫那人一声。

李礼不应也不动。

直觉情况有异，赵之乐急忙跑到李礼面前，蹲着探头去看那人埋在阴影中的脸。

只一眼，赵之乐又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李礼的脸色极差，他似乎在极力隐忍，额角青筋都暴现出来。而他的脸上，遍布着淤血和渗血的伤口，只是这些创伤稍作停留后便愈合消失，但不过一瞬又再次浮现，像是周而复始一般。

“你、你的脸！怎、为什么……”赵之乐看着他脸上的变化，话都说不利索。

喉结暗自滚动，等脸上细碎的伤口又一次消失后，李礼才艰难的挤出一个名字，“李代。”

“……李代？你别吓我！”虽平时李礼就装神弄鬼的，但这次，当真让赵之乐慌了神。

大滴的冷汗顺着额头一直淌到脖颈，李礼频率错乱地喘着气，随后毫无预兆的，吐出了一口黑血。

“！”赵之乐大骇，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好，“我、我去找人来！……”谁知，他刚起身就被李礼拽住，那人握住他的手腕，用尽所有他能用的力气。赵之乐抖着声音回看那人，“……我去找人来！我、我马上就回来！你等着……”

李礼依旧死抓着他不松手。

“你别拽着我！你他妈拽着我有什么用！你想不想活了！我……”赵之乐气急。

“别走。”李礼低低地冒出两个字。

拗了几回合，赵之乐愤愤地转回来，“行行行！你就抓着我！死了活该！”他瞪着眼嘴上说得凶狠，还是先扶着李礼去了床上。

李礼躺下后没平静半刻，又一口黑血溢出了嘴角，他的模样痛苦难忍，似乎只有半口气吊着，但却闷着不再出声。赵之乐自己拿不定注意，找了个空子转身又要往外跑，结果还是再一次被李礼拽住了手。

赵之乐恨恨地一拍大腿又转回来，也不顾得什么，跪在床边抖着两人握在一起手，“大哥算我求你了！你放开我我去找祖爷爷啊！不然你出什……我不知道怎么办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去找郑先寻？还是怎么？你都吐黑血了啊！”

听着赵之乐无措又细碎的念叨，李礼皱眉的力度像是轻缓了许多，只是他手上的力气却依旧不松开，“谁来都没用，陪我一会儿。”

赵之乐望着双眼紧闭的李礼，看着看着，默默跪在了床边。

李礼嘴角又隐隐冒出血丝。

“李礼……”赵之乐轻声叫他。

床上的人低低应了一声。

赵之乐看着他，抬起袖口擦了他嘴边的污血印记。他虽不待见这人是真，但看他这么痛苦，似乎也没想象中那么解恨。

过了良久，李礼脸上遍布的伤口终于不再反复，却也留了几道伤痕下来。赵之乐一直精神紧绷还跪在硬地上，此时也觉得精疲力竭。见李礼像睡了过去，才轻叹一口气往外抽自己的手。

他手抽了一半，便被松开。赵之乐抬眼，那人又恢复了以往的笑，“也不知道那小子到底是得罪了谁，隔三差五的挨揍。”李礼抬手在鼻梁的伤疤处一指。

又见他没心没肺的笑，赵之乐突然就来了气，他想蹭地站起来，刚直起腰就发现不行，跪太久腿麻了。为了避免尴尬他决定缓缓，只能先骂两句，“神经病！以后要死别拉着你爷爷！老子都要被你吓……”

李礼抚了抚嘴角，眉间微皱。

他脸上只剩下细微的伤痕，赵之乐紧盯他片刻，“你没事儿了？有没有哪儿不……？要不要我去找祖爷爷他们来？”

李礼轻笑一声看他，“没事儿了。”

“你刚才说李代……”赵之乐想问这莫名的伤是怎么回事儿，可李礼带着笑他也感觉到这人现在情绪低沉。

“过来。”

李礼情绪不对，赵之乐也懒得和他唱反调，他刚支着酸麻的腿坐上床李礼的手就伸了过来，不轻不重的在他的风市穴上按压。心里觉得怪异赵之乐却也没把他的手推开，被他揉了一会儿才说：“行了行了不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