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甃生烟(1 / 2)
旬休前日林渐同陆颐当值毕,一同去挽孤斋挑了些书册。回元熙坊时,方进得院门小鼓便来迎道,“两位大人回来了。叶掌柜同余先生来了,现下在正厅坐着呢。”
林渐闻言便笑道,“我们这就去。你可上茶点了么?”
小鼓应道,“自然,大人放心。”
林渐便将手中纸包交了小鼓,“与我放内室去,再上盏茶来。”携了陆颐,向正厅去。
叶贯正同余衡细细品茶,一眼见得他二人携手前来,不由笑道,“先前倒未觉得,你瞧他们衣裳挂饰皆是一般无二,这样走在街上,生怕旁人不晓得他们是一对呢。”
余衡便笑,“可不是么。这衣裳颜色好,越发衬得是一对璧人了。”
林渐但笑不语,同陆颐在主位坐了。叶贯将茶盏放了,一面笑道,“不是我说,你们快将进贤冠摘了,衣裳换了罢。瞧眼下这样坐着,倒同审案一般,哪里还说得话呢。”
陆颐不由失笑,“到底会融风趣。”便去望林渐。林渐笑着点一点头,向叶贯余衡道,“你们也来罢,外室稍待片刻。”
待换过衣裳出来,小鼓亦将陆颐的茶端了来,林渐却只是盏温水。余衡见了便道,“于磐,近日旧证可好些么?”
林渐含笑应道,“谢你记挂,已好些了。”
余衡笑道,“好些了便好。”
陆颐抿了口茶,向叶贯道,“会融同怀芷今日怎么得空来探我们?”
叶贯笑道,“是有桩巧事。那日王掌柜来寻我,提及京郊新现了处热泉,池子离得伊濯行宫官用那些都颇远,现下还未开张,只尽着熟客先用,只要肯出银钱,便是在里头一天也使得。你们也晓得,热泉最是养身,那水又是活水,我去看过,倒当真是极好的。晓得你们文士泡泉最不喜喧闹,明日只有我们几人,定是极清净的。怎样,可同去么?”
林渐抿唇,“当真是巧事,只怕你去问谁,谁都要动心的。”
陆颐亦道,“于磐,你最近劳累,热泉中泡一泡倒是极好的。算来我亦久未去过热泉了,不若我们便也同去罢。”
林渐点点头,余衡便笑,“如此甚好。明日一同去,可能同于磐好好说说话了。”
叶贯闻言便瞧着他笑道,“敢情你这样欢喜,倒是因为于磐同去不成?嗯,我改主意了,明日还是只你我去罢。”
余衡再未料到他这句,便拉了他衣袖道,“先前都说好了,你不能出尔反尔呀。”
叶贯意态闲闲,“便是出尔反尔,怀芷要如何呢?”
余衡咬了咬唇,想了想,凑近叶贯耳边说了几句。叶贯朗声笑起来,“你既晓得此节,有什么话,不若今日都同他说了罢。”
余衡面上微红,只扭了头不语,唇角却是带笑的。林渐晓得其中缘由,见他二人情态便打趣道,“要我说,说话倒还在其次。怀芷你今晚倒是早些回去,想想明儿要带什么,好好打点一番。旁的也就罢了,顶顶要紧的是向有文要的东西,可切莫忘了。”
叶贯闻言便笑,陆颐亦忍俊不禁。余衡愣了一瞬,登时面染胭脂,双手捂了两颊不语。叶贯将他搂了,一面笑道,“还要同他说么?他最是伶牙俐齿的,你可说不过他。”
余衡将脸埋在叶贯怀里,“唔,不说了。回去罢。”
林渐瞧着他有趣,便戏道,“这就要回去预备东西了么?”
叶贯笑个不住,余衡听得这句,半句话也没了。陆颐笑道,“你快别逗他了。”叶贯在他腰上抚了抚,示意他起身来。余衡这才缓缓转了来,“于磐越发会欺负人了。依我说,就只有居贞最正经。”
陆颐闻言便道,“正经太过未免失之刻板。怀芷莫恼,他是疼你才同你顽笑罢了。”又说笑一会,叶贯便同余衡回了饶裕居。
送了二人,林渐同陆颐回了卧房,想了一回,摇头笑道,“怀芷竟觉着我也不正经了。”
陆颐正抬手将窗扇虚虚掩了,闻言便笑,“怀芷那性子,顽笑也要当真的。你同他打趣,他自然这样觉着了。要我说,听过也就罢了,不必介怀。”
林渐便道,“那陆大人觉着我正经么?”
陆颐听得他这样问,便转过身来。此刻烛火昏黄遥遥对望,他端雅容颜分明含笑,恬静之中,更有无限情意。这样春夜小烛,暗香袅袅,四目相对十足旖旎,思及此前一问,这无限情意便化作了无限风情。陆颐顿了顿,向他走得近些方道,“自然是正经的。”
林渐闻言起身走到他面前,双手虚虚环上他颈子,同他对视了会儿方道,“是么? 陆大人细想想,——就没有不正经的时候么?”右手已抚上了他衣带,却也不解,只是慢条斯理地绕着。
这已同撩拨无异了。陆颐握了他手腕,在他耳边笑道,“明知故问。”语声极轻,语毕顺势吮了吮他耳珠。林渐欲要躲时,陆颐已找准了他腰间敏感处,轻而易举地让他软在怀里。
林渐低吟一声,同他唇舌相缠吻了片刻,微微喘道,“怀芷可说错了,陆大人才不正经。”
陆颐笑道,“不正经有不正经的好处,这不是你教我的么?再说便是不正经,也只同你不正经,不正经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