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之若鹜（1 / 2）

9.趋之若鹜

一整夜，相安无事，昨夜那场刺杀过后，路上出奇的平静。按理来说，之前的刺杀没有成功，也不该放过这最后一晚，过了大晋的界限，有大军护送，便再无动手的可能。

易循心中虽有疑虑，确是半刻不敢放松，生怕再突然出现什么意外。直至次日清晨，与镇远将军曲衷寒的人接上头，将七殿下安排至驿馆下榻，才略微松了口气。

刚交涉完毕回到房中，就听的屋外传来脚步声，接着便是叩门的声音，他走至窗前，就看见曲衷寒进了七殿下的房中，心下不由得生出一丝疑虑，刚才在前厅议事还没到一盏茶的功夫，怎么又把人叫去了，还这样神神秘秘的单独召见。

虽是这样说，易循只是坐回房中思索一番也就罢了，实在是没有扒门偷听的习惯。

那一边，言归的房中，曲衷寒立在长案前，等待着对面人的吩咐。自刚才进入房中到现在，除了进门时他叫了那声“七殿下”之后，就再无声响。

终于，言归抬头：“这一路尾随至今日的，是曲将军的人吧。”

惊！

这么快就已经发现了吗？不过，这件事情他本意也未想隐瞒什么，不过就是早一些知道罢了，倒也不算违背了那人的意思。

当下便道：“殿下恕罪，因这一路上危机重重，大晋军队不便出面保护，故而微臣便命舍弟安排家里人过去。是怕到了京城恐会落人口实，才一路尾随保护，未敢露面。”

言归走过去扶起他：“将军思虑周全，本王在此谢过了。”倒是毫无架子。

曲衷寒在内心一番感概，而后：“若无旁事，臣便退下了。”

走到门口时，言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曲将军。”

他转头撞上言归意味深长的笑容：“令弟聪慧，回京之后可否引见。”

曲衷寒心头一紧，心下道，该不会是看出什么来了吧。但还是收起心中的猜疑，作揖道：“殿下言重了。”

曲衷寒退出房门后，屏风后转出一人：“走了？”看着门口幽幽的开口。

“嗯，走了。”言归偏过头：“阿宁，你想试探什么？”

攸宁斜靠在屏风上，目光散淡：“我记得你说过，你自小被养在宫外，与这些世家子弟都有交情。”

言归道：“不错，我是说过八岁那年，我不明不白的被迁至宫外，言行举动都受人监视。为求自保，我整日流连于骑马射猎，游赏作乐，与这些世家子弟时常结伴出游，日子久了自然是有一些交情。但是，我与曲家却并无私交。”

“这却是为何？”

言归道：“兄长因为举兵谋反获罪，曲家世代武将，手中握着朝廷半数以上的兵权。那时，我行动处处受限，纵使游赏作乐，麻痹旁人，也不敢和曲家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落人口实的。”

“那就是了。”

言归愣了一下：“什么……什么就是了。”

攸宁看他一眼，笑了起来，他怔怔看了半天，抱怨道：“算了，反正我从来都没看清过你。”

“过慧早夭，太过聪明，对你来说未必是件好事，这样，很好。”说话间，他已经踱步进了卧房。

言归满脸黑线，看着他的背影无奈一笑：“你这是在夸我吗？”

他勾起笑容，脚步一顿，回头道：“随我进来。”

言归跟进卧房的时候，正好见他从箱中搬出那方白玉棋盘，见他额头有细细的汗珠，似乎很吃力的样子。他知道，攸宁的武功虽是极高，力气却很小，甚至连一把剑都提不起来。果然，没过多久他就回头笑道：“别站在门口，过来帮我。”

言归走过去，单手将棋盘提了出来：“放哪？”

“放地上就行。”又转身去找棋罐，半个身子都埋在箱子里，言归放好棋盘过去：“还是我来吧。”

他从箱中抬起头，微笑：“那便你来。”说罢，走到棋盘前坐下，雪白的衣衫散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