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1 / 1）

“澜哥，好几天不见你，去哪里野了啊？”

“小澜，今晚好好陪陪uncle吧，uncle真是想死你的小耳朵了~”

……

各种芜杂的声音在喧嚣的酒吧里穿行，他一一略过，直奔吧台，“一杯Tequila。”昏暗处，他看到呆坐一边的小华，除却与戚燃相识的那天，他还是以前的样子，看着小华，顾桅脑海中一下又蹦出了戚燃瘦长的身影和玩味的笑容，他对戚燃一无所知。顾桅坐到小华身边，递了一支烟给他，小华看到他的“小澜哥”露出了一点点笑意。

“上次你口中那个…那个戚先生是吧，有再来光顾你吗？”顾桅试图从小华嘴里探听戚燃的消息。

“那位给我开香槟塔的先生啊，再没见他来过呢。有些遗憾。”

“你们…怎么认识？”好奇心驱使，顾桅想探求更多关于戚燃的事情。

“就是那天，路边认识的。”与戚燃相识的那晚小华也是第一次见他。因为无聊站在店门口抽烟打发时间的小华撞上恰巧把车停在店门口，买烟归来的戚燃，小华一脸愁容的样子，让戚燃忍不住对他发问。“戚燃说，正好我也与你一样的惆怅无处排解，有什么好玩的吗？”小华看着这个天降公子哥，拉他走进店里喝酒，在听到别人对小华的冷嘲热讽后，立马帮他开了香槟塔。“戚先生还夸我短发有种凌厉感，很好看。小澜哥，那晚真是我的幸运夜啊！可是那位公子再也没来过咱们这个不入流的gay吧。”

怪不得那夜的戚燃心事重重，他怕是没心情做欢爱之事吧，那夜的我是多么愚蠢，顾桅此刻只是想见到戚燃，强烈的愿望想要见到他，可是见他之前，他要先干一件事——剪头发。

看着镜中利落清爽的短发，有那么一秒顾桅把自己拉回了高中，仅有一瞬，那是生命至此，最黑暗的一段的时刻，那些飘摇孤独，背叛、离散加身的记忆，是他想就此抹去的一段记忆。

黑裤、马丁靴、短t，他试图在着装上做减法以配合精神的新发型，为了区别于第一次见戚燃的自己，他选了一件格子衬衫厚外套，整个人多了一份斯文，多余的戒指、手环他也没有搭配，此刻他变成了一个正经的小青年，试图与真实的自己划清界限，他想用最平常、最自然的状态见戚燃，但对于去见戚燃这件事，抛弃了交易关系的见面，他没说服自己心理的真实想法，他只是凭着本念，内心最原本的执念，“我想再见他一面”，他甚至没想过见过后的任何一种后果是什么。他只给了自己一个像样的借口，“还能比如今的生活更低谷吗…”，没可能了吧，所以就任性一把，如果路上崎岖，我不过是个平凡的问路人，他为自己搭建好心理防线。其实他有句话还没对戚燃说，他想问戚燃，为何那晚眼波流转、充满柔情，这种又陌生的感觉，他们曾经是否见过，“我们见过吗？戚燃”，顾桅现在只想听到戚燃在他耳边轻语的声音，他要飞奔去见他。这一刻，见不见戚燃似乎不是一道选择题，立马动身去见他是顾桅心中此刻非常笃定的一件事。

顾桅打车来到高级酒店门口，紧张感似乎出乎了他的预料。除去晚上到Jelly工作，白天里老板也会给他派一些“外快”的工作，信息收到接待酒店地址或是门牌号是普通平常的内容，可是抱着“工作”心态去见客人和挖空心思去见心念之人，感受必然是不同——不去感受和充满期待有种微妙的联系，因为结果可能都会是失望，只是充满期待会让失望之感跌破临界值，承受更大的痛楚。

他努力不让自己多想，他忐忑地按动了电梯，到达戚燃房间所在的楼层，通往房间的走廊似乎比那晚变得更为狭长，他的心跳的极快，他紧绷着嘴唇，怕整颗心跳出来。终于走到了戚燃的房门口，让他没想到的是，隔着门就听见里面巨大的欢呼声，里面似乎在开着盛大的party，一道门分隔了两个世界，顾桅犹豫了……这不是好的时间点，可是就在现实和妄想之间，他全然没意识地敲了敲房门，无论如何，还是想见那个人一面，即使只是普通的寒暄，要了他的联系方式，立马转身逃跑。

“我去开门，你们先喝着。”小桅听到戚燃的声音在逼近房门，他感觉自己快窒息了。

很显然，戚燃根本没意识到来访的客人不是这次party的参与者，他把大门敞开一大半，“让我看看是谁来了～”，戚燃只穿着一条白色三角内裤，外面披了件分外妖娆的黑色大丽花纹样的真丝睡衣，四门大敞着“迎接”顾桅。站在门外的人好像并不那么吃惊，他努力让自己显露着平静，可是眼角还是往里一瞟，满地的酒瓶、衣服、内裤、男鞋…，很有狂欢的氛围，他准确的感受到了自己是那个不速之客。

戚燃看到面前的顾桅，吃了一惊，马上把大开的房门遮掩的关了一半，好让小桅不看到更多的细节。两人一下子都沉默不语，戚燃一只手扶上门框，凑近小桅，温柔地说：“你不该，你不该不打声招呼就自己跑来……”

收到，一切讯息，清清楚楚的明示、暗示顾桅一瞬间都收到。他低下头又猛然抬起，对上戚燃的欲语还休的眼神，抓了抓短发，眼神飘忽，他要为自己找一个不至于太尴尬的台阶。

在他不轻易的抓头发时候，那清爽的短发跃进戚燃的眼中，他的眼神异常复杂，刚要说什么，被顾桅打断“那个，哦，对了，老板……”顾桅从外套口袋里掏出那晚戚燃留给他的支票，“收到支票的时候愣了一下，也没陪好老板，受之有愧，想了想，还是来还你吧。”他说话的语速又密又快，不给戚燃任何插话的机会，“好了，你快玩吧，是我冒昧了，对不起。”顾桅把支票塞进戚燃的手里，头也不回的冲进电梯。

让顾桅猝不及防的是，当电梯门要关闭的一瞬间，戚燃用手挡住电梯门，粗暴的一把抓住顾桅的外套，把他往外一拉，用嘴咬住顾桅的嘴唇，狠狠地辗转了几下，电梯门就在他们身侧来回开合，无法正常关闭。

走廊传来人流的声音，戚燃放开抓紧顾桅外套的手，出神地盯着他的眼睛，轻声说：“Jelly等我，晚上我去找你，等我！”

戚然和顾桅同时向后退了一步，电梯门随机关上，电梯间里的顾桅被戚燃的眼神震惊到，有些事情他想搞搞清楚。电梯外的戚燃垂下头，他像犯了什么致命错误似的握紧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