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1 / 2）

“不是，”杨绮尽量克制情绪回答：“他太警惕，没机会下手。”

对面两人对视一眼，严肃中含着一丝防备。他们默契的交换了眼色，肖红英转过头来说：“小心为妙，凌啸确实难对付，慢慢找机会。”

“从前几次刺杀失手，他认出我后就开始防备。”杨绮解释道。

“那么……”男子疑虑一下，眼神精光暗闪的问：“如果他疑心你，怎么会留着你到现在。”

“七皇子感念我的救命之恩，多加维护，不然我也自身难保。”她淡然的回答，这话也是事实。曾经她救下被贼人追杀的慕容熙，并且给他疗伤，也是从那时起慕容熙对她的态度完全转变，由陌生变得亲和关切。

“做得好！”男子面色稍作放松，接着又问：“可曾探听到什么消息？”

“暂时还没有。”杨绮回答，眼睛盯着桌上的茶杯。

从醉风楼下来，街上人来人往，她停住脚步回头望了眼楼上紧闭窗户的那间房，再回过头来已是满眼冰霜。拐过热闹的街市，进入一条稍显冷清的街道，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你在这干什么？”

惊惧，这声音太熟悉，多少次萦绕在脑海，令她神魂颤抖心池迷恋。可是，凌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早就跟踪自己了，还是刚才在醉风楼外查探。他们暗查赤菱会的事她多少知道，万一被他发现自己和赤菱会的人来往，不是更加说不清。

抓紧手里的药包，她缓慢的转过身。对面深蓝色的身影沉步而来，凌厉深眸刺探的审视。

“大人。”她躬身行礼，抬起皎白的脸回答道：“奴婢给小姐配药。”

他墨眸下移，看到交握的手里提着的药包，质疑的语调再次响起：“袁府没有其他下人了，要二小姐的贴身丫环亲自出来买药？”

冬日暖阳照在身上，却挡不住浑身的寒意，杨绮无措的垂眼，无法直视那戾气尽露的眼，心微微颤抖。

“交给其他下人买，不太放心。”轻柔的嗓音带着怯懦的解释。

又是这种示弱的表情，凌啸感觉没来由一阵恼意。若是谁见了，只怕都会被她这副弱不禁风、胆怯惶恐的模样给迷惑，只有他清楚，这样瘦骨薄弱的身体里蕴含着怎样的狡诈和心计。

他嗤笑，冷然道：“交给你就可以放心？”

单薄的身子一颤，她微蹙眉头启唇：“大人吩咐的事，韵儿会尽力完成。”淡淡的话语却透露出浓浓地深切，可惜凌啸不以为意，也不愿去体会其中的深意。

阳光洒在洁白的脸颊，她眸中凝结清灵，薄风扶起发丝划过柔滑的面庞也缭乱了他目光。

很想把那些碍眼的青丝拨开，愕然于忽如其来的想法，凌啸断然凛神冷言道：“至今为止，你没有一句话是可信的，除非……”铁钳般的手指忽而扼住纤细的脖项，提劲将人上拉，低首在她耳畔暗语：“性命堪忧才有实话。”

柔顺的眸光被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吓，原本清透的瞳孔瞬间张大，杨绮的眼眸变得雾气腾腾，要害处传来的威胁和胸口突然失去的空气抵挡不住心尖的刺痛。

药包掉落弹到一旁，颤抖的指尖无力的攥紧深蓝的衣料，不是阻止，而是无助的依附。眼眸深深闭紧，不想看蜇刺心头的愠怒表情。她蹙眉，微微扬起头顺帖的靠近，不发出一丝声音。

看着苍白失色的唇瓣无声的颤抖，屈服的动作让细致的脖劲完全展露，凝脂的肌肤在他手指下逐渐变色。没有抵抗，毫无挣扎，不做辩解，这样惊悸的顺服让凌啸心头猛然一颤，蓦的松开手。

惊愕的疑惑让他忽略了那支撑在自己手臂上纤细的手指。

“咳、咳……”杨绮一阵喘咳，泪水自眼角溢出，失去空气的眩晕让手掌不得不扶着什么才不至于跌倒。

半晌缓过气，眼神聚焦，这才惊觉她正抓着他的手臂，胆战心惊的抬头，对上正凝视自己沉虑的眸光。站直了身躯，收回手指，杨绮无措的垂首，对于他突如其来的试探和怀疑早已习以为常，还是仍止不住揪心。

“这附近好像并没有药铺。”凌啸肃然开口，表情已经恢复淡漠，虽然还是审问的语气却不再怒意勃然。

“顺便去看看小姐喜欢的缎料，在前面。”她掩饰着心慌意乱回答。

“恩。”低沉一声，没有情绪，算是回应。

拾起药包，眼前的人告退转身离开，失血的面容和坚忍的颤抖刺目入眼，他不自觉的蹙眉。低眼看着自己的手掌，那柔滑肌肤的触感还在手心盘旋，谁来给他解释下，刚才那莫名升腾的失常怒意是源自哪里。

凌啸很久没有回到自己在京城偏僻的家，说是家不如说是一座空瓦房，不大的院落无人打理，尘土积埋一片萧条。推门进屋内，还算利落干净，只是略显冷清。内外两间房，内室床铺简单整洁，外室一张方桌，一条几案，案上墨台早已干涸。

退出来走到偏房正准备烧火做饭，突听有人推了门进来。退出来看见来人，他又折回去继续生火。

“想到你今天休息，估计着差不多回来了！”来人也不打招呼直接跨步进偏房，看到凌啸生火起的黑烟捂着口鼻又退出去。

“烟呛，你还是去屋里等着吧。”凌啸头也不回自己忙。

陆怀背后白了他一眼不满道：“这火得生多久？”

“急事？稍等，马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