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事实真相（1 / 2）
叶满眼神中的惊恐，那深入心髓的的凄伤，真实真切的令人心惊肉跳，反而让姜唯的怒火一下子灭干。除非真有天大冤屈或故事，否则无法拥有这样的渲染力去影响他人心境。</p>
姜唯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暂且听叶满解释。</p>
谁知待叶满渐渐停止涕泣，正要开口之际，不知怎地忽然间白眼一翻，瘦弱的身子经不住支撑，整个向旁倾跌去。</p>
姜唯大惊，赶忙上前扶住叶满，赫然发现叶满的身子不断颤抖，甚至皮包即骨，简直犹像虚蝣般脆弱。</p>
天知道遭受到什么样磨难，才能使人消瘦成此。</p>
姜唯想起李修令告知情报，指称叶满被那群在关口袭击的山贼所擒，成了对方的俘虏。虽然成了告密者，但被俘虏的日子定是地狱般煎熬，况且又是这样个美若天仙的姑娘，这副消瘦的身子和不断颤抖的意识，或许是最好的证明。</p>
再下去，姜唯不敢想像叶满的遭遇。</p>
老者不继续缄默，飞快上前探了叶满的脉搏。</p>
姜唯屏息观望老者的表情，见那双沧桑的眼睛沉吟良久，眸中的色彩举足不定，非常符合医者宣告不治前的忧郁与踌躇。</p>
好一会药堂上安静无声，却压的人喘不过气来。</p>
姜唯一度惧怕得见老者叹息，导致叶满被宣判无救。</p>
所幸直到老者长吁一口气后，脸色悠悠转喜，接着向远处药童招手，才往姜唯喃喃道:"叶姑娘无事，只身子过于虚弱，歇息一下即可恢复意识。老夫早劝过她好好休养，别去江府，却还执意拖着病体去找你。"</p>
姜唯松了一口气，感觉躺在自己怀中的叶满不那么沉重，但随即又觉奇怪，忙蹙起眉头，疑问:"先生认识她，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p>
老者藉由药童的搀扶站起，虽未居高临下，但仍带着逼视的目光，回应姜唯道:"老夫几日前收留了她，那时她倒在东端门旁，无人问津，要不是身上的袍子盖住了她，就怕当场给莽夫带走。"</p>
语毕，老者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叶满，又瞟了姜唯一眼:"江老爷，你自己造的因果，还要一个姑娘来替你承担?"</p>
姜唯小心翼翼的让叶满平躺下，自己站起身子，面对着老者逼视的气势，先沉静回道:"谢过先生救下叶满。"</p>
语半，又道:"既然身分已表明，我也就不迂回说话，方才开始先生一直话中有意，惟越不明其理，还请直接告予，别要左拐右弯。"</p>
姜唯低头看了看叶满，那双紧闭的眼睛，不安的颤抖着。</p>
"就先说叶满替我承担，那是为何? 又为何事?"</p>
老者虚白的的眉毛挑起一边，不以为然道:"江大老爷，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浑然不知?"</p>
姜唯耐心回应老者的敌意，心中坦然荡荡。</p>
"我来西北正是为了解决问题，一路来什么也没做，倒是有不少事端插在我身上，我就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让我这十几年没踏过西北土地的外人，一来就受到如此盛大欢迎?"</p>
姜唯的语气平淡，幽默间却又给人无形的压迫。</p>
确实这一切非她所为，这些日子以来尽了全力收拾江惟越的烂摊子，受了不少的冤气。</p>
姜唯长吐了一口气，肃然道:"如此，先生如果不说，那惟越这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又该怎么接受这样的指责?"</p>
老者屏息不言，开始被眼前年轻人的胆识与气势所折服。可又似是想起了何事，老者摇头叹息，松下了自始自终的严肃脸孔，淡然的向姜唯作了个请的手势，随后两人一同走进药台后方小房。</p>
这小房虽小，却五脏俱全，几乎所有医药的用具摆满了四角，中间角案上置了张脉枕。</p>
老者缓缓地绕进角案后方，从一叠叠泛黄的纸张中抽出了好几，接着慎重的放上角案，示意姜唯自个阅读。</p>
姜唯拿起那些纸张，当场一股腥血混杂着厚重的药草味扑鼻。</p>
忍不住皱紧眉头，因这些味道过于刺鼻，然而老者却仿佛意料之中，一点也不意外的坐上了木椅，径自倒起了方才药童泡好的热茶，端饮数口。</p>
姜唯忍着味道，将感觉全数集中在眼睛，一目十行仔细的阅览这纸上的字意，最后脸色逐渐由慎转惊。</p>
这纸上全是药馆诊治的纪录，巨细靡遗的写着各种病人的状况，然而看似复杂的病状，却不约而同全数相似，从第一张到最后一面，足足二三十人的病状都是以中毒结案。</p>
有一张上头沾满了一角的污渍，腥血的气味正是从这传出。</p>
姜唯放下那些诊录，不明所以的看向老者。</p>
老者放下茶盏，低眸道:"江老爷可读完了?"</p>
姜唯慎重的看了一眼那些纪录，应道:"这是什么意思，中毒与我有何干系。"</p>
老者仔细的端详着姜唯的表情，随后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摇头道:"看来你真是不知情......罢了，事到如今再有解释，也平息不了众怒。"</p>
说到重点。</p>
姜唯将双手置于角案上，神色认真的望着老者，问道:"先生之意，这些中毒的诊例和那群烧了我商邸的人有关?"</p>
听见江府商邸被烧，老者黯淡的瞳仁闪过一丝震惊:"江府商邸被烧了? 这可......”</p>
正要接口，谁知后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沉重且惊人。</p>
接着两人所处的诊脉室被人掀开锦廉，一张熟悉的脸孔窜了进来。</p>
认出来人，姜唯大惊:"燕兄!你怎么一一"</p>
燕易身上换了一批新包扎，药敷的味道浓重的不断散发，少去了方才奄奄一息的虚弱，眼睛正炯炯有神的朝里看来，并向姜唯作了揖，低头道:"燕易谢老爷救命之恩。"</p>
姜唯惊讶的上前扶住燕易，不敢置信道:"燕兄，你的伤明明那么严重，别要逞强!”</p>
明明中了那么严重的伤，却在这么短时间，近乎无休息的状态下恢复成这般。</p>
燕易摇了摇头，为难道:"老爷，是我脱累了您，方才郑先生已替我包扎，也用了些药，现在好许多，还是尽快一一"</p>
这时，老者突然搭话道: "年轻人，谎话别说的这么流利，你的伤换作一般人早就连下床也难，别要辜负老天赏你的保佑。"</p>
这一责骂，燕易惭愧地低下头，朝着老者道:"先生的话...燕易明了于心，但现情势险恶，我必须以老爷的安危为先，不然一一"</p>
姜唯用力的压下燕易那双作揖的手。</p>
"安危你大爷，方才你几乎快要死了!"</p>
姜唯愤怒道。</p>
这一声响彻的骂句，且重且震，吓得紧追在燕易身后的郑大夫和药童，纷纷僵立在原地，迟迟不敢有动作。那老者则是有些惊讶的望着姜唯，接着神情别有深意起来。</p>
最终似是下定了决心，老者招手让发着呆的老郑和药童靠近。</p>
"去给江老爷准备些药品，送上马车，还有，许儿在外头偷听是吧。"</p>
老者不急不忙道。</p>
一听到许儿，姜唯和燕易纷纷转望，结果正巧对上与一双躲在木梯下旁，阴暗集物区中的眼睛。发现自己的身影暴露，纤瘦如燕的姑娘缓缓走出，接触到明光时，碧翠色的双眸显而美丽。</p>
这样明目张胆的眼色，恐怕没有其他人能有。</p>
这就是仆役口中说的许儿姑娘。</p>
老者干咳一声，将众人的的聚焦再次重回自己身上。</p>
"江老爷，不知可否认得自己商邸上的人，她正是你方才向我徒孙索见的许儿，这几日患了风寒，许儿的娘亲将她托负于我照料。"</p>
老者喃喃解释道，接着扶起额头，又道:"你说商邸被烧，里头的人，还有许儿的娘亲可还无事否?"</p>
姜唯摇摇头。</p>
"商邸的状况不明，我什也不知幸存下的人去哪，我也有重要的人也在那里面......”</p>
老者沉重的叹气。</p>
"这么说来，许儿的娘亲是凶多吉少了。"</p>
姜唯眼神坚定，对着老者反驳道:"不，有人告诉我在商邸起火前，张略曾托梅姑带许多人逃离，只是现在不知她们身处何处，想肯定走不远，所以我才来医馆找寻许儿姑娘，当然更重要的是给燕兄诊治。"</p>
燕易为难的低下头。</p>
老者听后略为一惊，支吾道:"......你说张略让梅姑出商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