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两位,”微风吹过,一个身穿黑衣裹得严严实实的小童忽的出现,站在杨乾和花临清中间,他生硬地左右各行了个礼,“先生有请。”
杨乾回礼:“请带路。”
花临清在旁边看着,也想模仿着回礼,但还没来得及摆好姿势,就被一阵风卷走。
回过神时两人到了个院子。
他们面前有一座竹屋,走廊曲曲折折串连着堂屋偏屋成了一个“凹”字,四周满目绿色竹子,使人感觉非常幽静,而不远处就是大片大片的竹林,此时正在沙沙作响摆动的幅度有点超出寻常。
“先生已在屋内等候,想请两位祝他一臂之力,破除困境。”小童弯腰恭顺道。
“好。”杨乾点头。
小童闻言一笑,瞬息间便化风消散。
杨乾见小童走了,边一把将花临清带过来靠近自己,他俯身小声嘱咐道:“情况不对,跟紧我别乱跑,刚才那人身上有血腥味。”
花临清抿起嘴,点头,随即两人快步走进屋内。
进屋,叶竹拢袖,正靠在窗口出神,见他们来,正身,缓步过来。
花临清躲在杨乾身后张望,看见简朴的木床上躺着一个小姑娘,穿着一身红衣服,但满身的鲜血把衣服浸染成了深浅不一的红色,皱皱巴巴的,干的粘的集成一团。
小姑娘一直没有动静,不知道究竟是死是活,而且屋内完全听不到院外竹林的飒飒声,有种与世隔绝的寂静感。
叶竹皱眉,看看他们,又看看床上的小姑娘:“你们怎么来了?现在这里很危险,我被困在这里,不能脱身。”
杨乾的手指微微一动,似乎有什么主张。
“被送来的。”
叶竹叹气。
“来者切断了我和竹林的联系,”叶竹的焦躁跃上眉头,一扫神棍的淡定气息,“不,不能说是切断,而是争夺。”
杨乾问:“争夺?”
窗外的竹林停止了动作,枝叶不再摆动,似是停止了交流。
“……啊,现在,外面的那片竹林也是他的了。”
叶竹的焦躁已经从脸上到达了他的身躯,手指的关节被他捏地咯咯作响,神色愈发凝重。
“我猜,是为那个来的?”杨乾轻轻开口,反手拔剑出鞘,牢牢握紧。
叶竹:“是的,除了那个,这里也没有什么了。”
杨乾:“是那位来了吗?”
叶竹摇摇头:“如果是那位,完全没有必要搞这一出,我自会双手奉上。”
两人的讨论陷入了沉默。
“师父,”花临清拽拽杨乾的衣袖,指向床上的小姑娘,“她还活着吗?”
“有先生在,不会死的。”杨乾矮身向花临清解释。
“不,”叶竹摇头,“她已经死了。”
花临清的身体霎时紧绷起来,虽然害怕,但还是强迫眼睛紧紧盯着那具诡异的尸体。她爹曾经教她,有时候,生死只是一瞬的时机问题,所以什么情形都不能放过。
“她是怎么死的?”杨乾拿着剑缓缓靠近木床,见花临清跟他亦步亦趋便伸手地牵住她。
“利刃割喉,一击毙命。但凶刃刃身有剧毒,此毒辨识性高,中毒之人会口舌溃烂,而且这毒只有在郎山泉眼处的红背鱼身上存在。”
杨乾听着叶竹的话脚下一顿,他不可思议地重复道:“郎山?”
“嗯,”叶竹敏锐地捕捉到一丝波动,“怎么?”
“没,”杨乾话锋一转,询问叶竹,“先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叶竹思量道:“等。”
“等到什么时候?可有救兵?”杨乾摸了摸花临清的头,“她还未曾辟谷尚且年幼,不吃不喝会要了她的命。”
花临清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师父一提吃喝,她才想起来了自己还未曾进食,也才意识到自己和他们这些高人是不一样的,她只是个碍事的累赘,什么忙也帮不上,关键时刻还要让别人来照顾她。
叶竹:“救兵的话,我已经派人去请了,所以我们现在只能……”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紧闭的小木门被敲得发震。
“我来。”叶竹示意他们注意四周保护好自己,自己则快步走去开门。
吱呀一声,门开,叶竹的眉眼先是惊,再是沉。
一具尸体静静躺在门口,没有生息。
叶竹过去,将尸体抱起,脚步沉沉地回来,轻轻关门。
“这位小友刚刚还送我们过来,没想到一转眼就遭遇不测。”杨乾看了眼叶竹怀里的尸体,面露悲色。
“他?”叶竹面出异色。
怀中的黑衣小童的身体已经僵硬,面色惨白,简单看去,小童身上并无什么伤口与挣扎扭打的痕迹,但血腥味还是冲地叶竹不由得皱起眉头。他将尸体放在地上,除去那些多余的衣物,一个个黑红的血块粘黏在破烂的雪白中衣上早已凝结。
小童死于多处伤口导致的失血过多。
“他死得很早,而且刀口只留在了中衣上。应该是杀他的时候先把外衣脱下再刺。”叶竹翻来覆去地观察这具没有温度的尸体,得出结论。
“口舌并无溃烂,不是同一把刀。”
“刚才我们就是被他送来的。”杨乾补充道,意味不明。
叶竹冷静地回应:“我当时命令他把你们送走,不是把你们送来。”
杨乾没有接话,他沉默了下,又问:“这位不速之客为什么要这么做,先生还记得当时是怎样的情形吗?”
“我当时刚刚发现了她,”叶竹一指床上的小姑娘,“她还有一丝气息,就想带着她速去抢救,便召唤他前来,”叶竹又一指黑衣小童,“我嘱咐他把你们送走,顺便去请我的一位友人过来,帮我医治。”
“先生当时可是抱着小女孩的?”杨乾询问。
叶竹思索,叹气:“……原来如此,这样啊,她身上的血太多了,冲地我发晕,所以我没能闻见别处的血腥味。”
花临清稀里糊涂的,对师父的明察秋毫感到佩服。
“那这位小友从先生的口中得到了什么讯息?”
“……”
叶竹感到头大。
“他得到了,竹林的门,没有我,也能自由出入的门。”
“可先生,不是能变……”杨乾想安慰一下叶竹,结果弄巧成拙,“哦,现在先生不能控制竹林了……”
“对方是怎么来的呢?竹林之中谁来谁往我都清楚的很,难道是在竹林建造之初就潜伏在此吗?”叶竹说出的话让人不寒而栗。
杨乾牵紧花临清的手悠悠道:“那这不速之客的心机与毅力真可当是天下无双。”
花临清感到了杨乾语气中的不合时宜,抬头,与他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杨乾冲她眨眨眼睛。
“吃蜜饯,”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递给花临清,“有先生在,总会有办法的。”
花临清乖乖接过,靠在师父身上低头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