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梦(九)(1 / 2)
“我……”
阮镇看看祝英淮,又低头看看手中的底裤,跟被烫了手似得,“啾”地将底裤丢了出去。
无辜的底裤“啪叽”一下稳稳躺在了两人中间的白色瓷砖上。
它的主人和大个子都僵住了,大眼瞪小眼,尴尬得语塞。
祝英淮:????
阮镇: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啥呢?
“咳……”阮镇首先打破了寂静的空气,“那啥,我要上小号,你……”
阮镇往后让了让,给祝英淮腾了个位置。
他破罐破摔地询问,“……一起?”
“我先出去!”
祝英淮脸蛋涨红得像番茄,回答得又快又急。眼神飘忽不定,掠过阮镇的大兄弟时跟踩了鞭炮一样,“噔噔噔”地踢着拖鞋跑了。
你说这都什么破事啊!
他没在第一时间解释,现在好了,说啥都像掩饰了。
“我只是想看看你来姨妈没。”
哦,来没来不会问啊,得拎着人家内裤看。
阮镇唾骂自己,脑子呢?
再说,他现在不应该知道祝怂怂是双性人,祝怂怂自己还没跟他坦白呢!
说到这个,阮镇突然庆幸,今天苏杉杉跟中邪了一样的反应,打断了借姨妈巾的进程,不然他把姨妈巾搁在祝怂怂手里的那一刻,祝怂怂能把他自己给吓死。
得,现在好了,妥妥的变态形象,洗不白了。
阮镇调整了下表情,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只能直面淋漓的“鲜血”了。
从浴室里出来的阮镇,见祝英淮和被子滚成一团,松蓬蓬的被子、软绵绵的祝怂怂。
软绵绵的祝怂怂顶着头上的几根呆毛,眼巴巴地盯着他。
阮镇的心都要萌化了。
“咳,”阮镇在床边坐下,试图挽尊,“怂怂,刚刚我……”
他一说话,祝英淮就缩进被子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剩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无辜又羞怯地看着他。
“嗯?”
“我刚刚是想看看你的……洗了没有,浸了水没洗……嗯…会臭的吧?”
“嗯。”祝英淮认真地点头,笑弯了眼,十二万份地信任着他胡扯的瞎话。
阮镇舒了一口气,终于把这茬给掀过去了。
那日“底裤事件”之后,阮镇再没脸在祝英淮家中留宿。
他自认为变态印象无法抹灭,想重树自己光辉伟岸的正人君子形象。
苦于无对策的阮镇天天窝家里琢磨。
一次凌晨四点,阮遥烂醉而归,她将自己的高跟鞋脱下踢开,迷糊着想开灯。
就见一高大的阴影朝她罩过来,她反手就把包砸了过去,狂砸几下还打算上脚踹。
“姐!是我!”
阮遥是练过的,打人劲道贼足,更遑论她打起架来跟疯婆子无异,怎么阴损怎么打。
阮镇是结结实实地被她揍了两下,少说两处以上乌青。
“姐,你怎么又这么晚回来?”
“你很吵,”阮遥刚刚被吓住,酒醒了大半,她皱着眉,满脸嫌弃:“你回来干嘛?”
未等阮镇回答,她就自顾自进房间,砰地关上了门。
阮遥是真不欢迎他,心情好的时候逗逗他,心情不好了,上手揍他都有可能,不搭理他更是常态。
阮镇小的时候也为此苦恼过,长大了,也理解她的阴晴不定,也拒绝她的辱骂拳头。
跟她的关系,亲却不亲昵。
他在家的这几天,阮遥依旧是老样子,踩着高跟鞋和赌友赌到半夜,上午补眠,下午购物。
她不规律的生活,规律得雷打不动,从不因阮镇而有丝毫退让。
阮镇在不在家,对她而言,毫无区别。
祝英淮时常羡慕她,可以早早地遇见阮镇,可以牢牢地抓住阮镇那根无形的神经,无论阮镇往哪里浪,他总要回家。
回阮遥的家。
他这样不对,祝英淮为自己的由羡慕而生的嫉妒感到羞愧。
又是一个令人苦恼的周末,分别如期而至。
好在今天他们值日,正好轮到大扫除,他能和阮镇多呆一会儿。
阮镇挂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和困意做殊死斗争。
老赵是不愧是校史上最龟毛的班主任,不仅老旧得早该报废的吊扇要擦,窗户、门、黑板和桌椅要擦。
走廊上的栏杆要擦,隔壁班走廊栏杆顺便一起擦。
一个大扫除磨叽了半天,隔壁班人都走光了,老赵还想着要让他们帮隔壁“尽善尽美”。
林磊和祝英淮愿意干,王小胖比鬼还贼,早就溜了。
阮镇也不大乐意,他困着呢,凭啥啊!
“还有这。”老赵推着眼镜研究隔壁地面,发现了几片碎屑。
“不干了。”阮镇抹布一甩,去提自己书包,“你有兴趣帮人家干白活,我不奉陪。”
隔壁班班主任是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青春靓丽,风风火火的。
就是脾气急,管不住班级,老赵枯木逢春,也不想想自己的岁数,巴巴地凑上去献殷勤。
阮镇也不是不支持他再找,他老婆没了也有个十一年了。
关键问题是,人家新老师看得上你吗?
只把你当傻叉呢。
“阮镇!你给我回来!”老赵老脸挂不住了,只能逞威风,用他一如既往的大嗓门吼:“翅膀硬了不是?你敢走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