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小猫(1 / 2)
蒲净感觉祝融背着自己进入了一个石道,深一脚浅一脚,身上的伤隐隐作痛,他忍着不做声,问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祝融跑得气喘吁吁,“挨个找。”
蒲净惊讶:“……把所有通道都找了一遍?”
祝融道:“没有,找了几处,抓住落单的赤奴,最后问出来了。”
蒲净越来越觉得不可思议:“你打得过赤奴吗?”
祝融道:“偷袭。”
他的话似乎特别少,想来应该是一路闯进来太累了,好不容易找到他,现在还被追杀,自然没工夫和他一五一十交待。
蒲净侧过头,打量对方的半张侧脸。在他的记忆里,祝融无论做什么都喜欢插科打诨,从未像这样严肃认真过,让他连打趣都不敢了。
昏暗光线里,他发现祝融额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被石壁内的火光映得莹亮。眉心一下下不间断地皱着,好像在强忍着什么疼痛一般。
蒲净很仔细地发现了这一点,问道:“没受伤吧?”
祝融道:“没。”
说完,他像是不可抑制地,鼻中发出闷哼。
蒲净有点担心:“我下来自己飞吧,这样还快点。”
祝融笑了声,“真没事儿,老毛病犯了而已。”
蒲净听了,更执意要下来。祝融带他飞了一阵,实在有些撑不住,又听他在耳边劝,便轻轻把他放了下来。
此时二人已经快要出通道,后面仍旧能听到赤奴的吆喝声。
祝融从怀里掏出一只锦袋,倒出粒黑色的药丸,飞快地吞了下去。
蒲净看到这个动作,既担心又温暖。他不敢耽搁,对无蘼施了一咒,驾着花簪跟上祝融的速度。
洞中不知昼夜,出了石窟,蒲净才知道外面已经天黑了。冬夜寒风砭骨,刚才急着逃命,他身上还只穿着一件亵衣,连鞋子都没有,不由打了个寒战。
他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问祝融:“只有你一个人来么?”
服过药后身体舒服了一些,祝融答得很快:“只有我。他们……都撤军了。”
空气里隐约弥漫着火山喷发后的刺鼻气味,蒲净道:“什么时候的事?”
祝融道:“你被抓走的那日,因为毒气在蔓延,他们就连夜撤军了,大概两天前。”
蒲净道:“那你呢?”
如果其他人都撤军,祝融一人待在这冰天雪地,该多难熬……
祝融道:“我也跟他们走了,父亲不让我来找你。可我不听话,走了一段,又趁他们晚上休息时逃回来。”
“真不听话。”
祝融无声地笑了笑。
蒲净问:“一个人闯这一遭,不怕么?”
祝融反问:“一个人在赤奴那里,不怕么?”
蒲净诚实道:“怕,怕也没用。”
祝融道:“想到你怕,我就不怕了。”
蒲净很不合时宜地被逗笑了,随即轻轻咳嗽两声。
风声很大,祝融却听到了咳嗽声,连忙回过头,这才想起蒲净穿得单薄,赶紧将披风解下来披到他身上。
蒲净没有拒绝,这里实在太冷了,即便穿着披风他都在瑟瑟发抖。
祝融刚想说干脆把自己的衣服全给蒲净算了,反正他能一定程度调节自己的体温,只是消耗法力罢了。可他们实在没时间换衣服,后面的赤奴点起火焰,已经从山上冲了下来。
蒲净道:“赤风轮在黑夜很容易被发现,咱们得快点。”
祝融点点头,道:“尽量吧。前面有点棘手。”
蒲净疑惑:“嗯?”
祝融没说话,往前飞了一段,一片断崖横在眼前,在两山间形成一道深深的缺口。
蒲净刚要飞过去,突然感觉热流自前方涌来,而祝融早就停了下来。
猜想祝融来时应该从这里经过,蒲净问道:“怎么回事?”
祝融道:“他们在这里设了透明的结界,肉眼看不见,若碰到身上就会起火。”
蒲净猜了个大概,只见祝融飞到悬崖上空,在胸前划了一个手诀,耀眼的赤芒把结界划破一道溅着火星的伤口,却又迅速地愈合起来。
祝融转过身道:“这个结界有自愈之能,虽然我能打开,但必须保证迅速过来,否则愈合的结界会把中间的东西切成两半。”
蒲净点点头,回头看了看,赤奴越追越近,便对祝融道:“走吧,来不及了。”
祝融道:“我要开结界了,小心。”
蒲净做好了准备,“来。”
祝融深吸一口气,逐步加速运转体内的血液,待感觉达到平稳,将法气送出。
手腕粗的赤芒射出,在结界豁出一个不规则的洞口,还没等两个人冲上去,洞口就愈合了。